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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2 / 2)

宋时矜稍稍躲了躲,没有应她的话,反而眼神微沉的问道:“今夜怎么回事?”

止血的药物有些刺痛,云霄稍稍躲了躲,抿着唇角不敢乱动,缓缓吐出一口气后才开口道:“本来听见知府夫人与婢女说起这批首饰不对劲,就应该离开的,但是我没能忍住,还是进了后院。”

“嘶——”云霄疼的闷哼,咬咬牙继续道:“然而刚进后院,就被暗处的人盯上,绕着知府宅子好几圈后,我才突然被追进了装那批货的屋子。”

“来不及看别的,只能撬开锁偷了支簪子回来。”

宋时矜给她包好伤口,按了按云霄的肩膀,沉声道:“我会给你报仇。”

“不用的小姐。”云霄双手撑着床榻堪堪起身,就被宋时矜一把按住。

宋时矜头一次露出狠厉的眼神来:“我的人,从来就没有白被人欺负的道理。”

将云霄放平躺在她床上,宋时矜将铜盆抬着往出走。

云霄就在她的身后眼眶微红,捂着伤口看宋时矜的背影,其实云霄一直都知道宋时矜是一位好主子,因为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认真的对待过,除了宋时矜。

宋时矜刚出门,就看见容铖站在院落门口。

看见她的那一瞬见,容铖笑了笑,却又在看见宋时矜衣襟上血迹时沉了脸色,他快步走过来拉住宋时矜问道:“你这身上血迹是怎么一回事,你受伤了?”

宋时矜扬了扬手中的铜盆,轻笑一声道:“不至于啊,这么担心?”

“宋时矜——”容铖声音终于沉了下来,冷冷看着她,语气冰凉甚至夹杂着些许恼怒。

这个声音令宋时矜抿紧了唇,她感觉隐约之间,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声音。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回想起来。

容铖瞧见宋时矜面色中带着茫然与无措,以为是自己这话说的语气过重,下意识将面色稍稍缓和些,吐出口气问道:“是谁受伤了吗?”

“是云霄。”宋时矜下意识作答,恍惚眨眼:“容铖,你相信前世吗?我为什么总是感觉,脑海里会出现我们没有经历过的一些事情。”

容铖神色一僵,许久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在宋时矜并没有纠结此事,片刻后问他:“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想告诉你近水阁跟姬家再联系,而这其中似乎还有的来自浔阳范家,等知府这事情确定下来,咱们得去一趟浔阳。”

宋时矜点头应下:“那知府与姬家……”

这个问题容铖并没有给她确切答案,但宋时矜却是从他的表情中多少明白过来。

知府与近水阁的联系,全部都指向姬家。

而那批货……

宋时矜用力抿唇,姬家如此行事,端亲王会知晓吗?

宋时矜回到屋子,云霄已经挨不住倦意靠在她的床上睡了过去,她只能倦意满面的靠在软榻上。

屋内清净,闲暇时,宋时矜终于才能开始慢慢开始思索来昌州所发生的事情。

这些天来的调查,宋时矜越发觉得这后面有只手在推动着这些发生,而那只手,会是端亲王吗?

宋时矜睁了睁眼,思绪有些疲惫。

不知何时,窗外天色全暗下,长廊底燃起了灯笼,光影明灭。

让人备好热水,宋时矜靠在木桶内闭上眼,白雾四起,她却恍惚看见了自己眉间精致的花钿。

耳畔传来轻微的谩骂声,宋时矜将醒未醒,脑海中大片空白,直到缓缓睁开眼,那声音才骤然变大。

宋时矜看见,她竟然被大宋送去前往和亲,而眼前的那个她却因不愿洞房而被西凉新王狂扇耳光,用听不懂的地方话骂道:“小娼/妇,贱骨头。”

新婚之夜不配合,又不被新王待见,被婢女们议论:“长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被咱们西凉王室踩在脚底下。”

她在西凉没有好友,在月色下静静望着大宋方向轻声唤他:“瑾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宋时矜看见自己起初面上还能有些许期盼,后来眼里的光渐渐退却,浑身都是绝望与妥协。

直到康景五年,从大宋带来的暗卫兵马,都尽数离奇死去后,宋时矜卷入王室谋逆中,被西凉王废了王后身份打入冷宫。

对她所看到的自己而言,入了冷宫,才算得上过了安稳日子。

没有厌烦的西凉王,也没有挑事的嫔妃,给她送一日三餐的是当初承她救命之恩的王室侍卫,倒也不算食不果腹。

宋时矜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她多少知晓尚且还是皇子的西凉新王,喜好美人,性情暴躁。

但她可是皇室明珠,父兄皆是大宋的真龙天子,她又凭什么承受这一切。

眼前画面变化,在大宋与西凉疆土上,宋时矜居然看见了一身盔甲端坐于马背上的容铖,他正面色阴戾的盯着眼前混战在一处的双方兵马。

这场战役中,西凉很快处于下风。

宋时矜张张嘴巴想要去唤一句容铖的名字,但谁知下一刻,对面吹响号角,宋时矜视线一移,看见被两个胡人扣押上前的自己。

宋时矜瞳孔微缩,这一幕……这一幕如此熟悉。

两国厮杀暂时停滞,对面的将领朗声大笑,下马行至身着胡服的她身侧,粗粝大掌覆上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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