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鞅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殿下,诸位大人,将主已经在数日之前离开了军营,在离开军营之前将主已将并且将军中的虎符,国君赐予的诸侯之剑,还有上军将主的官印都留在了军营之中……如今副将苟变暂代将主之责,而苟副将前两日就押送俘虏去了朝歌,军营之中臣暂代营官。”
“什么,他跑了?”
“岂有此理,难道我们卫国就容不下一个战功显赫的功臣吗?”
“老夫最近去了少梁,为何无人禀告此事?”
……
军营外炒作一团,原本是一桩让太子训很尴尬的事。毕竟主将在立下大功之后,挂印而去的行为,要不是主君失德,恐怕也做不出来。但是太子训不在乎,边子白这等人才,他作为主君的压力是非常大的。控制不住的人才,不是人才,反而是祸害。尤其是此战之后,边子白的名望在卫国肯定会到达巅峰,甚至超过国君也不见得是难事。这一点,他心知肚明。与其到时候自己被边子白虐,还不如大家好聚好散。这样的一个权臣出现在朝堂,前后三家分晋,后有田氏代齐,太子训觉得自己面对边子白的那一刻,不会是欣喜,也不会有敬重,反而是紧张和害怕。
太子训没有生气,反而平静道:“可有书信留下。”
“有的,有的,在帅帐之内。”公孙鞅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真害怕太子训因为此时勃然大怒,然后将矛头对准自己。他这小身子骨恐怕真的顶不住。
帅帐之内,太子训看完了边子白留下的军报,还有请功的奏章,战争从开始到最终结束的文字记载,最后还有边子白请辞的信件。
沉默了有一会儿,太子训出人意料的开口道:“贾弃之死虽错不在边爱卿,但边爱卿自责,恐怕孤强留让功臣心存疑惑。这奏章,孤准了。至于君父赐予的诸侯之剑,孤没有资格收回。公孙鞅,你带着孤王的赏赐和诸侯剑去一趟云梦山,将赏赐和宝剑赐给边爱卿。功是功,过是过,不能一并论之,朝堂诸公商议给客卿边子白晋君之爵。”
一句功是功,过是过,就将边子白所有进入卫国朝堂的路都给堵死了。唯一得到的好处就是晋君之爵。可是边子白这样的人才会在乎这么一个没有任何权力的爵位吗?
这一幕,让卫国的大臣们心中顿时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切,如此大功,竟然最后太子不念功劳,反而因为杀了一个阉人就对功臣的功劳视而不见,可见太子心之薄凉让人胆寒。
战争结束了,卫国也渐渐的进入了平静之中,生活还需要继续。国人陆续开始回到自己的村庄,而在这年春暮,统治了卫国三十多年的卫公姬颓薨毙,举国哀恸。
之后太子姬训顺利登基成为卫国新君。
一年之后,边子白的长子在云梦山出生,取名边远。
第二年,魏侯击暴毙在少梁无忧宫之中,魏侯死后却因为没有储君,魏国两大公子开始了最为残酷的国君争夺。二十万大军分成两个阵营,在魏国腹地对阵,中原陷一片恐慌之中。
云梦山位处两国边境也被战争波及,多了很多难民。
这一日,列御寇兴奋的将一份手绘的舆图拿给女婿边子白看,指着地图上的路线道:“据某推断,当年老聃出关之后,去了这里。”
“不是昆仑山吗?”
边子白的答案出自于后世的传说,据说老子当年出函谷关之后,就去了昆仑山。但去昆仑山必须要经过秦国在西陲的一个关卡,大散关。这是秦国防御犬戎的最重要关卡,也是通往昆仑山的必经之路。因为靠近雍城,关系到国都的安全,关卡的官员会特别小心,任何人过关,都需要记录。
可是秦人没有关于老子过关的记录。
显然老子出了函谷关之后没有去昆仑山,而是留在秦国境内。于是列御寇寻找多文献之后,发现当年的函谷关守将尹喜所言不真。而是去了最近的终南山隐居起来。列御寇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一来需要和人分享,二来是真的想去看看当年老子隐居的地方。要是之前的列御寇,多半精力上不足以支撑这次远行。财力和精力上都不足以支撑这次远行。
如今,边子白根本就不缺钱,人手也足够。唯独担心的是如今魏国有内战的迹象,是否会开放函谷关。
不过这也难不倒边子白,他当年从魏击手中得到过一块令牌,可以让函谷关守将方行。
想到魏国即将内战,边子白似乎记起来这场魏国的国君之之争,连赵国和韩国都加入了。魏国的两个公子不仅要相互厮杀,还要防备赵军和韩军,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局面。腹背受敌,互相牵制,要不是最终韩侯不同于赵侯瓜分魏国的建议,魏国的霸业在这一年就结束了。
而边子白的身上已经打上了公子缓的烙印,如果出山,不仅仅要面对公子罃的攻击,还要面对赵军的压力。要知道马陵一战,赵人将边子白恨得牙痒痒。万一公子缓争夺国君之位失败,边子白恐怕也要陪葬。甚至赵人会单独找上边子白,报三年前的马陵之仇。
想到这里,边子白后怕不已,当即表示要陪着岳父列御寇一起去终南山。
两个月后,赵军果然进入朝歌附近,一支数千人的大军进入了云梦山,却发现边子白早就在几个月前离开。
四个月之后,连函谷关都不敢过的边子白绕到了楚国的商洛谷道进入秦国,一行人终于进入了终南山。开始了老子遗传的寻访之中。而这支规模不小,衣着光鲜的队伍很快就引起秦国官员的注意,接着一级级上报,惊动了在栎阳的秦国国君赢师隰……(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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