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碰面, 他和老师吃饭, 扪心自问, 他说他确实有些混账。
他不知分寸, 他心比天高, 他仗着有人喜欢为所欲为, 他是想图私心感受一下那种温柔。
可是。
可是。
他当时言辞极其恳切极端。
“我发誓, 我对你别无二心, 我心里谁也没有,没有什么老师没有什么别的女人,我的心里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只有文徵。”
那天就在电视台大楼底下,张寄望着她。
眼底都泛了红。
“七年,文徵,求你不看在别的,就看在我当初追着你,捧着你,把你当珍宝一样护着宠着那么久,原谅我这一次,可以吗。”
“我所有的,都可以给你。”
“我的前途,也可以给你。”
“只要你想。”
文徵当时望着眼前这个人,陌生无比。
打印机传来咔咔声,复印件出来了,她把东西从打印机上拿下来跟一封申请书别在一起,有些沉默地放在了领导的桌边。
之后收起思绪,继续回去工作。
电视大楼外,阴雨朦胧。
黑色轿车驶过时特意有些迟缓车速。
车轮溅起雨滴几分。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后座上的男人正处理工作文件,专心,头也没抬。
司机有些犹豫地问:“文小姐那边,不用先去说一声?”
两张表格有些不对,他拿开分别对比,声线淡淡:“不用,先回。”
日子没过半。
文徵突然接到张寄那边学校电话,得知张寄出事了,昔日事情被揭露得人尽皆知,有关他的传闻,被闹得学校里都在传。
年初开车不小心撞到某主任亲戚的事,有走关系嫌疑入如今科研小组的事,包括他感情上的,私人生活上疑似混乱的污点。
一桩一件,令张寄如坐针毡,汗都要落下来。
不说生活或学校如何,哪怕他走在校园,都觉得同科室的人都在拿什么眼神看他。
现如今,舆论压力比什么都折磨人心。
他打电话给文徵,问:“文徵,是你在整我?”
当时文徵还在办公室,午休后买了饭准备吃,刚接电话,里面男人几近崩溃边缘的声音差点外放。
“只有你知道那些,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玩我?还是搞我,我都那样求你了你为什么还是苦苦相逼,甚至不顾我最后一点机会。”
“毁了我,搞了我前途,你满意了,你开心了?”
“你就那么不念旧情,非要逼到我们两个人之间再无任何颜面可言才行?”
文徵有些愣神,捂了下听筒。
之后确保音量调小,才试着说:“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张寄攥紧手,咬牙忍着最后那点情绪。
“我为了旧情,一直在找你求和,甚至帮忙找了你哥哥说。你呢,就这样对我,把我最后那点遮羞布也要扯下来,什么都公之于众给人知道,你现在满意了?”
“我爸他们会知道,我以后在家里,在街道社区的名声都完了,我完了。”
“文徵,你非要这么绝情才行吗。”
文徵努力冷静,闭了闭眼。
“首先,我什么也没做,其次,你找宋南津了?你找他做什么,我不是说过我们之间有任何事情都不要随便找他吗。”
“我怎么知道!”
张寄声音像快哭出来。
“我跟老师没有,早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想挽回你,什么都压你身上了,只有你知道我的这些事,不是你还能是谁,文徵,我以为你是我最后的救赎,可没想到你是最后毁灭我的那根稻草。”
文徵心里一片片的麻。
张寄说:“如果还有最后一分旧情,希望你,不要搞那么难堪,最起码撤下我在学校,在家里社区的。求你。”
听着这些话,文徵望着眼前落地窗外路上的车水马龙。
没有讲话。
文徵去找了宋南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