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喀!」蓝千雨好不容易终于熟练地打开一次家门,和夏小暖走进了房子,她打开电灯,「哪里有医药箱?」
「右边那个柜子,要找一下。」夏小暖本想跟着去找,可蓝千雨伸出手阻挡她的路,还以眼神叫她回去坐好,这点事交给她就好。
夏小暖乖乖坐在沙发上,想说可以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一间下来,反而使她能够更明确地感受到从左锁骨下方至左上肩膀那道伤的灼热刺痛感,后知后觉的痛感袭上脑门。她蹙眉,门牙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果然,她依旧是怕疼的人。
伤口不深,却挺长,这也意味着洗澡时会特别痛,夏小暖一想到热水会流过这本就很痛的伤口,她就忍不住想哭,但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她真切地保护了一次蓝千雨的铁证?
思至此,伤口突然不那么疼了。她望着蓝千雨为了自己匆忙的身影,又想到了刚才那男人着燃烧着拳头,那与那人相识的蓝千雨,又是甚么来头?
「千雨你……」她愈说愈小声,犹豫着是否问出口。
「嗯?」她回过头,手上已提着白色、印着红色十字的塑胶盒子,她看见夏小暖一脸想问又问不出口的模样,便知她消失的后半句话是何,「等我替你包扎好再说?」
「不、其其实你如果不想说──」
「我没有不想说,我会告诉你,但在那之前,让我替你包扎?」
蓝千雨强硬打断她的话,关于她的身分这事,本该是愈少人知道愈好,可现在……反倒是甚么都不知道比较危险,今日的事就是个例子。
夏小暖静了下来,她瞅着蓝千雨将生理食盐水、药膏拿出来,心底不由得害怕了起来,她看过也用过那两样物品,无不是会让她痛得飆泪的东西,她屁股往后挪了一点,试图逃避擦药。
「不擦药伤口不会好。」然后就被一眼看穿意图了。
「可是……」她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
「乖,我会轻点的。」蓝千雨看着眼前这突然幼化的夏小暖,只好使出杀手鐧,她释出善意,几近用哄小孩的方式说着话。不过不知怎的,今天她的耐性特别好,她可以容忍夏小暖这样无理取闹式的求饶,甚而觉得有几分可爱。
蓝千雨如此坚持,夏小暖也只有妥协的份了,她叹了一口气,如绝望战士上战场赴死似的往前靠了靠,这状态只能用一个成语形容,那就是心如死灰。她哭丧着脸,彷彿还在祈求着蓝千雨因为不忍心,而跟她说不擦药了。
可惜蓝千雨并没有照着这理想的计画走,她看了眼被衣服盖住、只显露出一小部分的伤口,她拧眉,说:「拉一下你的领子,能直接脱掉更好。」
不知是怕夏小暖误会,还是怕自己要是真看到夏小暖脱了,会害羞,她又补了句,「不然这样我擦不了药。」
「啊,好,等等我!」夏小暖马上就决定把上衣整件脱下,她认为这样应该比较不会妨碍蓝千雨擦药的动作。
夏小暖小心翼翼地脱下衣服,尽可能不要去碰到伤口,她一手把衣领先套到头上,确保不会碰到伤口后,另一隻手抓住下摆,缓慢地一点一点往上脱,她白皙又无一点赘肉的细腰先行暴露在空气及蓝千雨眼前,她嚥了口口水。
衣物轻轻摩娑过夏小暖的皮肤,声音听得蓝千雨心痒又烦躁,她一向不太喜欢这种细小的声音,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更是如此。
蓝千雨别过头,侧对着夏小暖。
「欸我──你们在干么?」林贺炎的声音驀地出现,蓝千雨剎地站起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夏小暖衣衫脱到一半的身躯前,急得大吼:「你他妈给我转过去!」
林贺炎自知理亏,撇撇嘴,乖乖地转了过去,背对着她们,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蓝千雨干甚么反应那么大,甚至脏话都飆出来了。
「小暖你别脱了,有人在。」蓝千雨瞬间又切换成温和的语调,对夏小暖说,这差距让林贺炎以为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刚刚骂他的那个蓝千雨。
她伸手动作轻柔地将茫然的夏小暖的衣服拉回原位,夏小暖这才看见背对她们的林贺炎,插着口袋吊儿郎当的背影。
「可以转过来了。」她叫道,也意识到方才自己果真有些激动了,夏小暖也没脱多少,她这么着急干么?
「喔,所以你们刚刚到底在做甚么?还要脱衣服。」林贺炎兀自走近她们,坐在最边边的位置,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好像刚经歷了甚么很累、很麻烦的鸟事一样。
「擦药……对了,林贺炎你那边不是有好用的药膏?拿给我用一下。」
语毕,门铃响起,叮咚一声打断了林贺炎张口要说的话。
「我去开门。」
蓝千雨起身走向大门,开了锁,暗忖着这时间有谁会来找夏小暖,不过门一开,一听见、看见那人的声音与模样,她的疑惑便马上散得一乾二净。
「嗨,小雨。」
来者身穿藏青色的休间连帽外套,里头则搭配一件朴素的浅灰长袖钮扣上衣,俊朗乾净的面容上掛着一抹温和的笑容,他轻轻摇晃着自己举起的右手,和她问好。
「阿银!」蓝千雨爆出惊呼,满脸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