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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1 / 2)

瑟瑟顺势靠在兰陵肩上撒娇:“我就是小孩子心性,那母亲还着急把我嫁出去?”

兰陵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我不把你嫁出去,留你在家当老姑娘?娘给你挑这夫婿旁的不说,模样是顶好的,不管怎么着,咱们不吃亏。谁说只准男人贪图女人美色,咱不图他是太子,就图他的美色,成不成?”

一番奔放言论,把瑟瑟说得脸颊通红,低头羞赧地依偎着母亲。

两人这样说笑走过第二进明花苑,兰陵突然把她从怀里捞出来,道:“你先回自己闺房里去,娘有些政务要处理。那户部税官虽抓到了,可他贪没的税银却至今下落不明,定是有人背后指使,我得跟你裴伯伯再商量。”

虽然过去十几年兰陵未曾悉心教导过瑟瑟权谋之事,但遇事却也从不避她不防备她。书房她随意入得,话也随意听得,因而当初她能知道高士杰的底细,能及时知道这长安权海中的风云大势。

徐长林的话到底有些夸张,她虽有些天真欠磨砺,可也不是个完全蒙昧无知的傻姑娘,所知这点皮毛,若是嫁入寻常官宦人家,那应当也是足够用的。

想到这一层,瑟瑟本能觉得母亲不会是宋家旧案的主谋祸首。

就算是从小养大的女儿,若是心里知道自己是这小姑娘的灭门仇人,该有的防备断不会少,而不会是现在这模样。

母亲又凭什么肯定,自己能一辈子都听话,一辈子都好掌控呢?

瑟瑟边自我安慰着,边默默顺着碎石小径往后院去,却听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闻声回眸,见是贺昀领着一群侍女从东厢过来,直奔议事前厅。

身后树叶被风吹得‘莎莎’作响,她的心随着疾风又添了一份阴影。

这也是个问题。

从前不及细想,母亲行事狷狂不羁,身边男宠不断,她大权在握、说一不二时自然无人敢非议,可一旦失去了这层权力的庇佑,会不会有人在攻讦母亲的同时,来非议自己的清誉?

这些男人被蓄养在府中,都是青春正好,与瑟瑟可是年龄相仿的……

她一旦入了宫,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皇后,贞洁清誉于己而言就变得十分重要,到了那一步,她是不是就离不开母亲手中的权柄了……

事情经不得细想,一想便全是挖好了的坑,瑟瑟猛地摇头,心道:温瑟瑟啊温瑟瑟,你立志自强,是要清醒些,可不能一天到晚只知道吓唬自己,总得干些实事的。

虑及此,她想起前几日月离曾说过拟定了随她嫁入东宫的陪嫁侍女,她本想过问的,可月离特意点出侍女都是经母亲过目的,当时她未及细想,便将这事放过去了。

瑟瑟回了自己的闺房,趁着母亲在议事,遣婳女悄悄地将月离请了过来,说是想再看看陪嫁侍女的名单。

月离不乏惊讶之色,眼珠转了转,端起一抹温甜的笑,恭顺道:“这也是应当的,奴婢这就拿来。”

少顷,便从管事房中拿来了那红锦封的名册。

瑟瑟一页一页翻过,随口道:“都是府中人吗?”

月离回:“自然,都是家生子。”

瑟瑟瞧着这些侍女的闺名倒不眼生,但算不上熟稔,大约是在外院当差,或是母亲另有差遣。倒是自幼跟在瑟瑟身边的几个得力侍女,除了婳女却全都不在陪嫁之列。

瑟瑟在心里琢磨,若是冷不丁要替换已经拟定好的陪嫁,母亲难免会多心,总得想个好一些的理由……

她沉吟了片刻,抬头冲月离道:“劳烦姐姐把她们叫过来,我想看看。”

月离稍有犹豫,但最终还是敛衽鞠礼,应下了。

这二十名陪嫁侍女,倒是各个妙龄,但都不是顶尖的美人,一眼瞧过去,倒是老实本分,不妖不娆。

瑟瑟以格外苛刻的目光择选了一番,把中间略有几分姿色的五六个指出来,告诉月离,要换掉她们,填上来的人由她自己选。

月离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应下,出了瑟瑟闺房,直奔前厅。

前朝的事议得差不多了,幕僚已散了,只留裴元浩在陪着兰陵公主品茶,月离过去将事情经过详细描述了一遍。

兰陵颇为意外,手指轻轻抚过茶瓯的薄釉瓷壁,一双艳眸深邃不见底,似笑非笑道:“瑟瑟想自己选?”

月离低低垂首,道:“是,除此之外,贵女便没有多言了。”

一阵静默,兰陵沉思不语,倒是裴元浩出来打圆场:“我看瑟瑟就是小女孩心性,见不得身边有美人,提前防着太子呢,没什么要紧,不过几个陪嫁,由她就是。”

兰陵挑唇浅笑:“我难道还不如瑟瑟思虑周详吗?那几个侍女有几分姿色我心里一清二楚。瑟瑟向来对自己美貌颇为自信,又心思浅怕麻烦,会单单为了几个远不如她貌美的姑娘而去吃没影儿的醋吗?”

说到此,她收敛了笑,昳丽面容浮上几许不明意味的神情,看着裴元浩,忖道:“你觉不觉得最近围绕瑟瑟发生的事太多了,她与徐长林见得太多,与阿昭也比从前亲密,行事说话也跟从前有些不同?”

裴元浩道:“这有什么?姑娘大了,要出嫁了,自然得多长点心眼,这是好事啊。”

兰陵斜了他一眼,随口道:“你自然看她哪儿都好……”她心一沉,继续猜测:“会不会是他们跟瑟瑟说了什么?阿昭自不必说,我单瞧那徐长林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裴元浩叹了口气:“我早就跟你说了,那就是个祸根,早杀了吧。你不听,留到如今,该出的事都出了,皇帝陛下和太子都警觉了,动手也不好动了,还来说这个有什么用?”

兰陵冷哼:“我还不是为了他手里的那道圣旨,又怕把事情闹大,再有些不怕死的出来揭瑟瑟的身世,阻止她嫁入东宫。”

裴元浩无可奈何地摇头:“不过几个陪嫁,瞧你把话都扯到哪里去了。你不愿意换就派人跟瑟瑟说,她这个女儿最听你的话,你让她往西她从来不会往东的。”

“谁说不会……”兰陵蹙眉,思虑片刻,向月离吩咐:“既然瑟瑟都说出来了,就让她换,你且盯着剩下的那十几个,大婚在即,可不能出了岔子。”

月离颔首,正要退下,福伯进来了。

他躬身道:“莱阳侯来了,在花厅等着公主。”

还未等兰陵说什么,裴元浩接过话茬,很是不满:“他是不是派人监视公主府了?我一来,他就跟着来,不是住不下去了吗?总往这跑什么?”

兰陵不耐烦这些男人的呷醋絮叨,没好气地问:“他说为什么来的了吗?”要是为瑟瑟的婚事和她吵架来的,那干脆就不见了,跟他吵一回,比连宿不睡三天都伤元气,总气得兰陵肝儿疼。

福伯回道:“侯爷说,家中晚辈有些事,想请公主帮个忙。”

兰陵一挑眉,这倒稀奇了。

温贤那个臭脾气,清高起来跟不染凡尘的云间月似的,且向来看不上她敛权弄权这一套做派,如今竟也有低头求到她门下的时候。

兰陵当即拍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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