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红去房间内拿登记需要的资料,沈听再一次打量起这套房子来。这是一套十分老旧的一居室,房龄超过四十年,由于楼层低,又值雨季,因此采光堪忧。但屋内在近几年被重新翻新过,尽管劣质的墙皮又因为雨季而发霉鼓起,但顶上的白炽光却散发出一片半新不旧的光亮。
在那样的光晕中,程红拿着深红色的房本出来了:“是只要这些资料吗?”
沈听从她手里接过材料,认真地核对了一遍,而后笑着说:“是这些没错,还有你的是身份证也需要。对了你是本地人吗?”
程红转身从菱格纹的皮肩包里拿出一个小钱包,两根手指头夹着身份证递过来:“不,我不是本地人。”
“那还要劳烦提供一下居住证。”
“哦,好。”程红边拿居住证边说:“这个房子我买的很早,当时江沪还没限购呢。居住证是这边的地址,这个和拆迁有关系吗?”
“有的。”
沈听把身份证和居住证都接了过来。程红身份证上的地址正是她老家的地址,陈聪他们调查过,那个地址已经空置了十七八年。据老家的邻居们说,程红后来赚了点钱,所以就把父母都接走了。
而调查的结果显示,程红的父母的确在案件发生后的第二年被接到了镇上,并于几年前相继离世。而程红唯一的弟弟也在之后不久在工地上出了事故死了。
沈听把表格上该誊写的内容都写了一遍,内容繁多,因此他边写边和坐在一旁的程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别看这里平时不起眼,住的可能也不太舒服,但这一拆能拆不少钱呢!家里人得乐坏了吧?”
“哪儿还有家里人啊,光杆司令一个。”
沈听吊高眼梢似笑非笑:“这么漂亮也没结婚?”
程红久经沙场,竟让他看得脸红:“漂亮什么呀,最好的岁月都蹉跎了。”
沈听没接话,垂下眼看她的资料。
程红望着他线条流畅的英气侧脸,心道,难怪这个人能招像楚淮南这样的角色喜欢。
低着头抄个表格而已,竟抄出佛前抄经般的禁欲感。
他笑起来时,嘴角微微上扬,却不似其他唇红齿白的美少年,这个人板正得一点儿媚意都没有,只一双眼睛亮得过分,融着一段刚直的别样风月。
而不笑时,平直的唇角弧度也正正好,好得让人不忍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