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逞强,强者示弱。
楚淮南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一把好手,他理所应当地靠着床,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沈听指了指门口,直截了当地说:“出去。”
楚淮南这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也刚起完澡,带着一身清新的水汽从床上下来,却没有去门口,反倒迈着小而轻的脚步攻城略地,侵略者般地踏进了沈听面前的领地。
沈听犹豫着往后退,可他却仍旧步步紧逼,直到用双臂把对方圈进退无可退的墙角里。
笼罩在头顶的影子,遮住了灯光,像座倾轧在身上的牢。
沈听有些透不过气,眼前这个人,顶着一张足以诱惑任何凡夫俗子作奸犯科的脸认真地望着他,颤动的眼睫像两道脆弱的蝉翼:“我以为,你对我也是认真的。”
哪个世家子弟不是情场打滚,花丛戏游。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可楚淮南却总能片叶不沾身,这归功于他对感情分寸的拿捏,远胜旁人。
对沈听,他虽不疾不徐,却寸土必争。
这个“也”字用的极妙,像表白又像控诉。
沈听从没想过,一个男人竟也能对他产生如此惊心动魄的吸引力。
楚淮南一反平日的优雅严谨,慵懒闲散地低下头,轮廓饱满的嘴唇微微抿着,在碰触到耳廓前,堪堪停住。
沈听闪躲着垂下眼,目光正撞上对方肩膀。
他深色衬衣的扣子解了三颗,露出微微凸起的锁骨,射灯暖黄的被霸道地遮住了,阴影错落在凹陷的肩窝处,影影绰绰。
楚淮南温柔的表情和暖暖的体温,都让沈听觉得呼吸困难。
他自问不是个遇事退缩的人,可此刻哪怕背已经抵上了墙,却仍只想着逃。
但他退无可退了,就连脚后跟也已经紧紧地贴着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