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到处都是和谐拆迁、利国利民!、谣言使居民耽误时机,少得益!、黄牛和砖家不会对您的利益负责!之类的红底白字的动员口号。
资本家笑着平淡道:“这个地块是远南中的标,已经在着手准备拆迁安置了。”
沈听噎了半天,也没找到话接,只好短短地“哦”了一声。这会儿才终于知道,要跟资本家在同一个频道聊天,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天渐渐暗下来,绚烂的霓虹为江沪市的夜色,披上了一件流光溢彩的外衣。内环隧道里有些堵,前车一动不动,楚淮南便干脆挂了空档,转过脸来望着他。
沈听被他盯得发毛,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一脸狐疑地问:“干嘛?”
“不干嘛,看看。”资本家坦荡地用目光描摹着眼前人的身体,似笑非笑地感叹道:“你也没长几两肉啊,要怎么肉偿?”
沈听立马联想起,自己前几天看过的新闻——受猪瘟影响,近来猪肉价格暴涨。算起来,如果论斤卖的话,他大概也能值十分之一的补漆钱?
在确信卖了自己都赔不起后,他佯装无赖地一撇嘴,一招道德绑架使得游刃有余:“你楚总还差那点儿修车钱?”
斜斜望过来的青年人,满脸的欠收拾,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钱的手势,特别无耻地笑道:“你就当这钱是做了慈善吧。”
楚淮南盯着他修长的手指,兀自觉得那两根手指间捏着的,仿佛是一颗摸不透的心。
而在沈听看来,这些天,楚淮南若有似无的亲近,到底是真的性向小众,还是故意试探,尚不能下定论。
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综合对方的处事风格考量,他赌楚淮南即便当真喜欢男人,也不会愿意做下面的那个。
于是,结合着宋辞的纯“1”属性,半笑不笑道:“肉偿也可以,但我只做上面的那个。”
听完他的条件,楚淮南又笑起来,墨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窗外的流光。他也赌了一把,赌这个看着很浪荡的青年人,大概没有听说过“骑乘”。于是特别地大方耸了耸肩:“我无所谓,随便你。”
收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沈听如同吃了个隔夜馒头,硬邦邦地鲠在喉咙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什么叫你无所谓,随便我?难不成被徐凯说得跟伏地魔一样的资本家,迷他迷得可以为爱躺倒?
他脸上仍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心里却炸开了锅。这才总算知道什么叫做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好在,这个时候,一直堵得像停车场的隧道内,车流开始缓缓重新动起来。内环不能鸣笛,在后车疯狂闪了好一阵大灯后,楚淮南终于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又目不斜视地开起车来。
“你说,李环明到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