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是长达好几秒的沉默。
能坐上公安部刑事侦查局局长位置的严启明,绝对不可能是个粗神经。
严局从这不同寻常的沉默里听出了对方的摇摆不定。他揉着太阳穴的手一停,问:“沈听?遇到困难你就直说。你这个点打给我,不是单纯想说这些吧?”
与严局相隔几千公里的沈听正站在林霍给他的那辆车旁。
车熄了火,停在江沪市市区平日里最繁忙的那条高架的紧急停车带上。
沈听被皇家天地汇里特调的荼蘼香水味熏得难受,站在路边被夜风一吹,才缓过来一点。
顶头上司在电话那头又催促了他一声。但他也仍然没有想好怎么开口。
现下面对的“困难”,比起从前任务里的艰难困苦,可说是微不足道的。
任务开始前,他甚至想都没想过,这些,居然也有一天会被称作“困难”。
理论上,这是沈听绝对可以自己克服与消化的。
可就是这不足挂齿的难处,此刻正切实地让他感到为难。
面对顶头上司的再三追问,一向果断的沈听,竟有一种不知从何说起的纠结。
沉默了几秒钟后,沈听决定如实地向领导汇报,可话到嘴边却突然变成了:“严局,我想问一下,除了靠我这张脸,难道我们公安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要退缩?!”电话那头的严局不可思议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不想以这种方式参与。”光凭想象,他都能想出严局长从镜片后抬眼打量人的神情。
沈听无奈地抿了抿嘴唇,突然自嘲地一笑:“我承认,我跟宋辞是真的长得很像。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么一个臭流氓,居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他真的太无赖、太恶心了,我怕我演不好,反而连累任务。”
“沈听!你这是在找借口,打算临阵脱逃!”
临阵脱逃?沈听几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的字典里从来只有迎难而上,哪有什么临阵脱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