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含笑的声音传入耳中,牧铃君下意识就要将宣纸撕毁,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皇后莫要想毁灭证据,朕知晓,你扛得住母后的压力却扛不住父皇与你叔叔威王的压力,还想给自己留一分余地。”说话间,他将宣纸自女子手中抽出,小心翼翼地叠好收入怀中:“这可是朕的杀手锏,皇后若是不站在朕这边,大可试试。”
“陛下怎这般幼稚。”牧铃君郁结,眼角余光不住地往男子怀中瞟去,盘算着当如何将那张保证书搞到手毁坏掉。
邱秉文将保证书贴身放好,当瞧见女子心虚的目光时笑得越发开怀:“这张宣纸,朕会好生保管的,皇后只管放心。”
“那要是父皇不高兴,直接给陛下搜罗来各家美人,陛下打算忤怎么办?”牧铃君拧着眉头,有些郁闷道:“母后的话陛下可以不听,父皇的话陛下能做到不听?”
太后那边有皇上挡着,她可以做到装聋作哑,忽视太后的心情,可太上皇与叔叔那边,她却是做不到熟视无睹。
一来,太后母凭子贵当上太后,受制于皇上,太上皇却不受制于皇上。虽然太上皇已经退位两年,可龙威犹存,加之太上皇是皇上的父亲,忠孝二字往下一压,他们都将束手无策。
还有叔叔那边,叔叔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此等大事他不会不管,而叔叔对她恩重如山,她做不到不听叔叔的话。
“父皇的话,朕做不到不听,不过父皇如今身体已然好转,若父皇执意要朕另娶她人延续香火,那朕只好将皇位还给父皇。”邱秉文淡淡道。
闻言,牧铃君怔然,待反应过来,已然湿了眼眶。
她有些懊恼地偏过脸,用手背抹了把眼睛,闷声道:“不是陛下的话太动听,是臣妾眼睛不舒服。”
“呵!”邱秉文闷笑,躬身细细抹着女子的眼角:“要朕看啊,锦风的口是心非都是跟你学的。”
“你我夫妻,你还要在朕面前好面子?”
“臣妾便是好面子。”牧铃君将脑袋闷入锦被中,瓮声瓮气道:“臣妾流泪也不是因为陛下,阿晴说了,女子有孕到坐月子期间,情绪波动大,时常会做出反常举动。”
“是是是,皇后只是情绪不受控制。”邱秉文宠溺地揉了揉榻上人儿柔软的青丝,就见那人忽然转过脸来,闷头抱住他的腰。
“臣妾还是有点感动的。”牧铃君小声言罢,顿了许久,又补充道:“臣妾很欢喜,臣妾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得陛下如此深情。”
她究竟何德何能,能有如此好的气运,投生在一个忠义权臣家,又是何德何能,嫁给了景国年轻一辈中才情最为出挑的男儿,还得如此爱护。
“朕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娶到皇后为妻。”邱秉文躬身,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在怀中:“铃君,你放心,答应你的,朕一定会做到,朕一定会让你为天下女子所艳羡。”
“臣妾相信皇上。”牧铃君轻声应道,说话间手缓缓抬起,朝男子怀中摸去。
指尖方触及保证书一角,手腕便被一把拽住。
邱秉文拧眉看着怀中人,只觉哭笑不得:“皇后又想要反悔,又担心自己失了脸面?”
“臣妾……”牧铃君悻悻将手收回,轻声道:“臣妾希望,陛下能够鱼与熊掌兼得。”
邱秉文抓着女子的手置于唇边,在那手背上轻啄一下:“朕会的。”
他要她,同时,也要这江山权势,他要将全天下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