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墙下站定,引颈冲男子嫣然巧笑:“公子缘何爬我宗家墙头?”
“宗大公子南去,知少夫人有孕在身颇为辛苦,特让柳某人前来代为照顾。”柳二少被这一笑迷得神魂颠倒,却还是强端着虚假的君子姿态。
“哦!”时明月做出恍然模样,拖长了尾音,语调让人骨头都酥了。
眼见男子为色所迷,整个人都爬了上来,她忽然施展轻功一跃而起,一记飞踢将男子踹了出去。
“砰!”柳二少从宗家偏院墙头摔到了街市上,整个人痉挛着缩成一团。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一姿容绝色的女子从天而降落入街市,一脚踩在男子胸口。
“啊!”柳二少疼得失声痛呼,全然失了往日里故作的风度。
听得尖叫声,时明月非但没有把脚收回,反不断加大力道:“你个大逆不道的孙子,敢爬你姑奶奶的墙头。”
“姑奶奶,姑奶奶……”柳二少连声告饶:“我的好姑奶奶,你就放了我吧。”
“放了你?”时明月双手叉腰,冷笑道:“血性男儿在沙场浴血奋战,你们这些个纨绔浪荡子在背后爬人墙头,今儿个叫姑奶奶我遇上了,本夫人就杀你这只鸡,敬那些猴。”
时明月言罢,环顾一圈,欲收回目光,视线触及一抹熟悉的白。
她稍稍抬眼,待对上那道温和目光,眼圈兀地一红。
他……竟然这个时候回来了?
倏地,时明月想起自己的处境,连忙将踩在男子胸口的脚收回,放下叉腰的手,一溜小跑扑入心上人怀中:“宗凡。”
“我回来了!”宗凡垂眸,眼中是难掩温柔。
“宗凡!”时明月喃喃唤罢,一手捂着肚子做出虚弱模样,一手反指向尤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柳二少,整个人软绵绵地靠着男子的臂弯:“他……他爬我墙,你不在我好怕。”
“我们住的偏院墙头距离街市至少五丈远,你都一脚将人踹过来了,现在同我说怕?”宗凡失笑,却还是配合地将人揽在怀中,抬眸冷眼看向倒在地上的男子:“这位公子,我夫人有孕在身,你爬我宗家偏院的墙,究竟意欲何为?”
“我……”柳二少艰难支起身子,一手指向时明月:“是她,是她对我一笑留情,约我夜半相会,一定是宗大公子你忽然回来,她才将我从墙上踹下。”
眼看是逃不过了,柳二少索性乱咬人,意图将时明月拖下水。
“你……”听得对方污蔑,时明月眼珠子一瞪,正欲发作,忽的想起自家夫君就在身旁,当下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宗凡,他污蔑我!”
“平山,将人扭送官府,找京都最好的讼师为本公子写诉状。”宗凡沉声吩咐罢,怀抱兀地一空。
时明月挺着近十个月的大肚子,疾步如风行到柳二少面前,一脚将人踹翻了个面:“敢冤枉你姑奶奶,今天你不乖乖认孙子,衙门你都别想去!”
声落,便是两记重脚。
她本就力大,加之下脚没有克制,没两下就将人踹得吐血,哭爹喊娘,一口一个姑奶奶地告饶:“姑奶奶,姑奶奶,你就是我亲奶奶,我知道错了。”
“明月!”宗凡缓步上前,伸手将人揽住,温柔道:“你有孕在身,别诅咒你儿子。”
“恩?”没等时明月反应过来,就听得自家夫君淡淡道:“为夫可不想要这等行径卑劣的不肖子孙。”
轻描淡写一句话,直听得围观百姓股掌叫好。
宗大公子不愧是谦谦君子,便是动气骂人,也能不带一个脏字。
“平山,将人扭送官府。”宗凡沉声吩咐罢,手朝下滑去,轻轻握住妻子的手,温柔道:“没事了,我们回府。”
“好!”时明月柔顺应声,紧紧地反握住自家夫君宽大的手掌。
他回来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