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抽完整整的一包烟，却依然没觉得心底的压抑减轻分毫。
扔掉烟盒，深吸一口气，迈步回去。
病房里，佣人替贺母洗了脸，擦了手，她准备休息了，却突然看到推门进来的儿子。
一股子烟味，很浓。
贺母眉头一拧，心下微沉，难道出什么事了？
“儿子，怎么了？”贺母连忙想要坐起来，佣人见状赶紧扶着她。
贺霆琛进去后，并没有和母亲说话，而是走到沙发前去坐下。
可能是太过疲累，贺霆琛微微躺下，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病房里面的大灯已经关了，只亮着床头的小灯，光芒不是很亮，但贺母还是看到儿子脸上的倦意。
她试着下床，佣人赶紧拦住：“夫人，您现在还不能下床。”
闻声，贺霆琛转头看了过来。
“妈，我没事。”他开口说道。
“到底怎么了？”贺母急着问道。
贺霆琛知道母亲刚做了手术，不应该让她担心。
可是，他根本就做不到在母亲面前掩饰。
他真的身心俱疲，好似有一座巨山压在他的心头。
他和舒舒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她晕睡的那段时间，他每天提心吊胆，没有一刻安宁过。
后来，却又查出子宫肌瘤，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从那时开始，他就已经超负荷的面对这些磨难。
如果这些磨难，病痛，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可以坦然面对。
问题是，这些全都发生在她的身上。
他最爱，最想要好好呵护着的小女人身上。
再后来，她平安生下了孩子，他大喜。
以为，这一切磨难都到头了。
可谁曾想，她突然大出血。
失去了整个子宫，失去了女人最重要的部分。
但了以为，至少她还活着。
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的身体一直不恢复。现在又检查出，是一种终身不愈的病。
他一下子就受不了。
他多么希望，这些事都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
可他不是神，他无法替她承受半点病痛，还得束手无策地接受这样的结果。
所以，他累了，已经快要崩溃了。
他看着母亲，对她说道：“妈，其实真正克人的那个是我吧，不是她。是您弄错了！”
他苦笑着说道，眼角一滴清泪倏然落下。
贺母看着儿子此刻脸上的神情，她一时心底也很不是滋味。
“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要让妈妈着急。”贺母连忙问道。
贺霆琛缓缓地坐直了身体，看着母亲，勉强地抿了抿唇，开口道：“没事，只是舒舒的检查结果出来，有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贺母一脸的紧张，盯着儿子。
贺霆琛意识到自己刚刚进来时，没有控制好的情绪，让母亲担忧了。
他摇头：“慢性病，好好治疗，就没事了。”
贺母不太相信：“可我看你心情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