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视的时候,少了一个如晦。
玩游戏的时候,也少了一个如晦……
然后,她会伤心,她会难过。但为了不让爸爸、妈妈看出来,她会强颜欢笑。
她知道她病了。
而她,也想换个环境试一试!
跟着姑爷爷、姑奶奶,一如曾爷爷所言,终究是在自己秦府家人身边,爸爸、妈妈也放心。更何况她的志愿没变过:要当外交家!
念及此,她点头,说:“我愿意。”
三老爷如释重负,宁氏夫妻也长吁了一口气,秦琛、连翘则爱怜的看着他们的宝贝女儿。
不得不说,三老爷这个法子真心好,可谓一石三鸟。即解决了不悔换个环境生活的问题,又解决了秦琛的后顾之忧,更解决了宁权、宁秦勤无人承欢膝下的苦。
“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不悔说。
“你说!”三老爷、宁权同时出声。
“既然我决定孝敬在姑奶奶、姑爷爷膝下,那就是一辈子的事。自今日起,我喊他们就喊爷爷、奶奶吧。”
以前是喊‘姑爷爷、姑奶奶’,如今喊‘爷爷、奶奶’,虽然少了个字,但那意义却是大不同。
随着不悔的话落地,宁权、宁秦勤眼中泛起湿气。而秦琛、连翘更是爱怜的看着他们懂事的女儿,更有三老爷喜欢得伸手拍着不悔的小脑袋,说:“聪明的小鬼!果然是个外交家的料。”简直就是哄死人不偿命!嗬嗬……
“琛儿,连翘,谢谢,谢谢你们。”宁秦勤激动的说。
秦琛、连翘相视一笑,秦琛说:“以后凡劳姑姑、姑父了。”
宁秦勤抹着眼泪,说:“应该的。”接着,她冲着不悔招手,说:“小乖乖,来,过来。奶奶这里来。”
不悔走到宁秦勤身边,跪在了宁秦勤、宁权中间,安静的看着病榻上的三老爷。
宁秦勤更是给三老爷磕头,“三叔,谢谢!”谢谢你的原谅,谢谢你的成全。
三老爷叹气道:“你也不容易。自此后,你在家中好好照顾不悔吧。”
“是,三叔。”
“总算交待了一件事了。”三老爷又看向秦琛,说:“第二件事,就是事关琰儿的。”
秦琰真心喜欢的是设计,自从当上秦氏帝国的总裁后,他全然没有时间专心于设计。正好秦琨学成归来,而且秦琨拿的是双博士学位,其中有一个正是商务管理。
三老爷说:“琰儿希望让琨儿进公司实习一年半载,后期就由琨儿掌管秦氏帝国。”
秦琛说:“没问题。”
想当初,秦琮、秦琰、秦琨一门心思夺权,都想当秦氏帝国的总裁,现如今,当了总裁才知总裁的苦,一个个的又都不愿意当总裁了。所幸,还有一个秦琨。
秦琛又看向秦琨,说:“好好干。有什么不懂的,除了问你二哥、三哥外,还可以打电话问我。”
秦琨激动的看着秦琛,“是,大哥。”
看他们兄弟这般和睦,三老爷再度点了点头,摆手说:“你们都下去,我要单独和琛儿说会子话。”
“是。”等屋子内外的人都退了后,秦琛跪在了床边缘。
“三爷爷!”
“琛儿啊,你还记不记得你那个名字叫‘我该怎么做才对’的网友?”
秦琛在正值他青春叛逆期的时候知道了他是试管婴儿出生,自此后他彻底放纵,日夜买醉,不再上学,也不再接受那些所谓的未来家主的教诲。他甚至于日夜挂在网上打游戏,最长的一次七天七夜直至晕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一个网名‘我该怎么做才对’的人添加了他。
网友似乎有着和他一样的苦恼。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从此他们成了好朋友,无话不谈。
可以说,是那个网友将他从那崩溃的世界中拉回。
也可以说,是那名网友陪他走过了他最是痛苦的青春期且几乎成了他的精神寄托。
自此后,那个活得睿智、真诚的网友成了他秦琛的知己友人。他会向网友倾诉他所有的烦忧,然后征求网友的意见。
而那个网友,也总是不厌其烦的告诉他该怎么做……
直至八年前,网友的图像再也没有亮起。
这么些年来,他时有想起那个网友,他甚至于想,如果没有那个网友,也许不会有他秦琛的今天。
他的计算机知识在如晦的教导下迅猛提速后,他要追踪出那网友不在话下。
但他想着,网友是他的知已、友人,他不能堂突的去黑人家的电脑。那是对网友的不尊敬……
于是,他将寻找网友的事就压下来了,这么些年来,偶尔还是会想起。
如今,乍听提及,秦琛吃了一惊,脱口而问:“三爷爷,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就是……”
三老爷是在凌晨去世的,正是太阳升起的时候。
三天后,三老爷下葬。
是夜,秦琛驻足名园大门前,看着偌大的名园发着呆。
连翘缓缓的走近,将手中风衣披在了男人身上,问:“发什么呆?”
这三天,忙三老爷的事,秦琛、秦愿父子二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在连翘的认知中,秦愿、秦琛父子一直不和。父子关系的真正好转应该是从秦愿车祸醒来之后,特别是在有了小兽后,秦愿也好、秦琛也罢,二人都在试着敞开心扉的接纳着对方。于是,二人的关系慢慢的好转,看着才像一对真正的父子。
明天,他们又得离开。
她想,也许秦琛想向秦愿告别。她又说:“想去就去啊,是该和爹地告个别了。”
自从秦叶心怡去世后,秦愿倒贪恋起名园来,他们屡次邀请他前往帝京小住,但他总是说:老了,念根,不想离开。
秦琛缓缓的伸手,抱了连翘入怀,低头看着她。
自从当上总统,由于忙碌,他瘦了许多。这三天,他又几乎是不眠不休,神情有些疲惫。但那双有神的眼睛中闪着璀璨的光芒,欲说还休。
“怎么了?”她问。
他将她抱得紧紧的,将头窝在她颈窝,深深的吸着她的气息,问:“你还记不记得我那个‘我该怎么做才对’的网友?”
连翘点头,说:“记得啊。”如果不是秦琛阻止,她都恨不能去追踪一下,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和秦琛这么的谈得来。
“他就是……”
三老爷说:因为,他就是你的父亲,秦愿。
听着男人低声细语,连翘震惊的看着男人的眼睛,此时的男人,眼中有着安静,有着温暖,有着人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就像那风暴过后的港湾,那种宁静能够醉了人的心。
连翘笑了,说:“秦琛。”
“嗯。”
“你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对,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不光是因为父亲、母亲,不光是因为不悔、小兽,更因为有你。
有了你们,所有的苦难都成了堆砌我幸福的基石。
有了你们,所有的苦难造就了我的强大。
更因为有你们,我成了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看着父亲卧室的灯熄了,秦琛‘嗬嗬’一笑,说:“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怎么?”
男人揽着女人的肩往钟粹楼方向走,说:“免得戳穿秘密,老头子别扭。”
“呵呵,好像你不是个别扭人似的。”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的别扭人!”
“呵呵,如果不是你对我下那么早的手,我怎么会上你的当?”
“怎么是我向你下的手?明明是你,是你当了我的救赎,诱走了我的心……”
青石铺就的甬道上,夫妻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婆娑起舞的枝叶,如纱似雾的月光一路相随,那景象,美不胜收。
卷二引子:
昏暗的石室中,男人手铐、脚镣五花大绑,犹如困兽。
他左右的走动着,又前后的走动着,手铐、脚镣被拖得‘哗哗’做响。
接着他飞起一脚直蹬前方的石门,‘轰’的一声,石门被他一脚蹬得‘嗡嗡’做响。
看着依然纹丝不动的石门,男人烦燥的搅了搅头发,又开始在石室中走来走去。越走越怒,他抬手指着石室上方的摄像头,说:“lucas,你个人一妖,有种找三爷我单挑,这样绑着三爷我算什么事?”
“lucas,赶紧放了三爷我,否则……否则……否则我诅咒你祖宗十八代外加子子孙孙都是人一妖!”
彼时的付三爷尚不知,这个子子孙孙也算上了他付一笑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