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等人回到秦府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多,再多的事也不是商量的时候。
第二天一大早。
秦叶心怡早早的就去给三老爷请安,同时说明了顾南山将于今日拜访秦府的事。
三老爷没说什么,只是捏着核桃看着阴沉的天空,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三叔,我……现在,可怎么办?”
看秦叶心怡满脸的自责,三老爷说:“心怡,你不要自责。论理,这事并不是因你而起,一切不过是顾家千金的一厢情愿。哪怕你当初没有引狼入室,该琛儿受的劫也终得受,顾家千金这般惦记着琛儿,不过时间早晚而已,该来的终是会来。”
三老爷如此说,秦叶心怡心中越发的难受,也有感动,说:“我听总统阁下的意思,今天应该是提亲来着。”
“琛儿这个混帐,那什么特色婚礼都举办了几个了,他是玩过头了?怎么没有去婚证司将他的婚姻状况给更正过来?倒给人家一个可趁之机!”
秦叶心怡考虑的不是什么婚姻状况,无论婚姻状况是什么,儿子素来只认人。她说:“三叔,我知道琛儿的性子,认定了就是认定了。不说原来的连翘,只说琛儿现在和十七正在热乎劲上……”
“停停停,你说什么?琛儿和十七?”
“十七不是怀着孩子吗?是琛儿的啊。”
三老爷闻言,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就喷了出来,看秦叶心怡突然就有了不耐,他摆了摆手,说:“去吧去吧,让琛儿、阿愿都到我这里来,我有事商量。”
不知道三老爷怎么突然就不耐烦了,秦叶心怡也不敢多想,急忙应了声‘是’。接着,她又说:“姐还跪在院子外,三叔……”
“她爱跪就让她跪着。我这梧竹幽居庙小,迎接不起她。”
“是,三叔。”
在等秦愿、秦琛的功夫,三老爷驻足在回廊中,遥看着院外。
院外,宁秦勤跪着,旁边倒有不少佣人侍候着。
三老爷冷哼一声,捏着核桃重新走进了大厅。
秦愿和秦琛赶到梧竹幽居的时候,看到宁秦勤仍旧跪着,秦琛道了声:“姑姑。”
宁秦勤笑得惨淡,略点了点头。
“姐,起来。”秦愿小时多得这个姐姐照顾,感情自是不一般的。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要去扶她。
“不,阿愿。我还是跪着吧。三叔脾性火暴,今天我起来了,他就真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了。”
“姐。”说着话,秦愿干脆‘卟通’一声也跪下了,说:“琛儿,你去和你三爷爷说,今天如果他不原谅你姑姑,我就在这里一直陪着你姑姑跪着。”
秦琛将这话带到的时候,三老爷一声冷哼,说:“呵,威胁用上了啊?琛儿啊,秦氏家规中,威胁长辈是什么惩罚?”
秦琛手一颤,咬牙,说:“掌嘴,十。”
当初,秦愿从植物人状态醒来的时候,得知连翘替人背黑锅五年,得知秦琛不管不顾五年,得知秦叶心怡栽赃陷害连翘五年,盛怒之下用家法严惩一众人,差点就将秦琛打死。当事时,连翘和秦琛误会早已解开,连翘心疼秦琛被家法,于是威胁秦愿说再打下去她就要和秦琛一起去死。那个时候,秦愿不但没心软,更是直接搬出‘威胁长辈,掌嘴,十’的家规要惩罚连翘。
今天,秦愿一样也犯了家规。
看着厚厚的板子,宁秦勤挡在了秦愿身前,说:“阿愿,你快起来,别倔。我本就犯了错,别说跪一天一夜,就是跪三天三夜、十天十夜,那也是我该受的。你快起来。你的脑袋才动过手术,哪经得起抽板子。”
一迳说,宁秦勤一迳的流着眼泪。
见秦愿仍旧倔强的跪着,宁秦勤又发狠说:“就算你受了家规又如何?三叔就会原谅我了吗?三叔不原谅我,我一样仍旧要在这里跪着,你这又是何苦?倒不如保养好身子在三叔那里为我求一条活路。”
秦愿心疼的闭上了眼睛,最终说:“好!我去求三叔。”
“嗯,听话,快去。”
秦愿一步一捱的到了大厅的时候,三老爷将手中把玩的核桃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问:“怎么?不跪了?”
“三叔。”
“亏你曾经是秦府的家主。想一想当初你惩罚琛儿时的狠劲,再看看你现在……”
秦愿低着头,说:“三叔,侄儿错了。”
三老爷又哼了声,说:“成了。都过来,商量一下怎么迎接总统阁下。”
十点整。
佣人来传,叶心轩到访。
叶心轩肯定是来打头阵的。
三老爷摆了摆手,说:“让他进来。”
接着,三老爷转动着手中的核桃,说:“让大姑奶奶进来。”
这是原谅宁秦勤了?!
秦愿心中大抵是高兴的。
很快,宁秦勤在王妈的搀扶下进了梧竹幽居,然后有个佣人利索的将一个团蒲放在宁秦勤跟前,宁秦勤再度跪下,叩头,“三叔。”
“要你进来并不是原谅你,而是总统阁下马上就要来了,不能让你这个曾经的内阁财政部长在总统阁下面前丢脸。”
“三叔。对不起。”当年,她为了宁姑爷抛弃整个秦府的责任,后来为了宁姑爷的政途更是三过家门而不入,三十多年来回秦府的次数一个巴掌都嫌多。三叔怨她也是应该,宁秦勤一点也不敢生出不满。
三老爷看着这个打小就是他亲自教诲,但长大后却让他大失所望的侄女,心中是极其矛盾的。他转动着手中的核桃,说:“说吧,这次回来,又是为什么?”每次她回来也必是有事有求于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