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珩死了的消息,先别传出去,尤其是皇上那边,看看能不能找个人代替他,先给宫里接应上。”他揉着眉心,“如果我没有猜错,余宣帝的下一步动作,就是借我的手,搞垮云家,他让俞珩杨浩等人特意误导我,将仇恨的矛头对准云家,不就是图这个吗?”
“主子您的意思是,来一招李代桃僵?”
“他能往我身边放人,我何尝不能?”容修凉凉的笑,唇角勾出讥诮的弧度,“为了坐稳这个皇位,他果然煞费苦心,布这么大的局!搞垮云家只是初步,云家垮了,紧跟着就是我,他能容我活到现在,恐怕心里早就咬牙切齿的厉害,要不是看在我还有用的份上,我已经死过七八次了!”
“属下愿誓死追随主子。”至此,鸦青基本懂了他的意思。
容修终于抬眸朝他看过来,“你要知道,世界上很多事情很多选择,往往都是身不由己,我本想着要安稳度日,无奈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不拔之不痛快,不是我要反他,是我不得不反,任由他摆布,将命运交到他人手里,只剩被人宰割的份。我曾以为父母都离开的那天,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现在才知道,得知真相的今天,才最黑暗,但我不害怕了,不会有比今天更黑暗的日子了,就算有,大不了我一条道走到黑。只要能保全她们,纵然我身永堕地狱,可和她的笑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过分的痴迷,美丽又危险。
鸦青本想适度劝说,识趣的抿了抿嘴巴。
或许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注定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你心甘情愿飞蛾扑火,就算为她死都甜如蜜糖。
容修遇上了,就再也不愿走出来。
这晚月色悠悠平静如水,谁的心事被写进月里,谁的心事又被藏进心底。
快天亮的时候,鸦青喊醒了容修,他酒醒的差不多了,起来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后,神清气爽的回到厢房。
云意还在睡,他温柔的笑着,蹑手蹑脚钻进被窝,将她和孩子一起抱在怀里,满足的嗅她的发香。
等三个人再次悠悠醒来,太阳升高了不少。
容修刚闹着她要亲吻,鸦青不合时宜闯进来,见状后微黑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哄,快速退了出去。
“王爷,宫里来了消息,让您进宫一趟。”
“知道了。”他声音冷下来,“这就来。”
云意担心他控制不住情绪,临行前叮嘱他,“冲动是魔鬼,现在的情况,你不能乱来,不然下场惨烈。”
“我知道了。”容修无奈的揉揉她的头发,“这话你叮嘱了不下五遍。”
“可你的脸色就很凶……”
“又不是凶你,不要怕。”他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在她面前没个正经样,“谁敢跟媳妇凶啊,借我几个胆子都不敢,媳妇是要捧着要供着的小祖宗。”
“……”
云意推搡着他往外走,羞的满脸通红。
男人大笑着上前,趁她没反应过来之际,飞快在她脸颊旁边亲了口,转身快步离开,甚至懒洋洋的朝她摆摆手,得逞又嚣张。
容修被叫进宫,还是为了赵国丈的事情。
余宣帝不知从哪又搞出来一张信件,内容和上次所见的大同小异,只不过这次赵国丈居然在信中挑拨,让太子直接反了余宣帝。
这样的结果,实在一点都不令人惊讶。
容修心中冷笑,面上却问起太子的下落,余宣帝被气的头昏脑胀,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和儒雅,烦躁的骂道,“被我关东宫里囚禁起来了!真是疯了他了!小小年纪居然敢学别人夺嫡造反!只要他敢,就立马得死!就算是亲儿子都不例外!这皇位谁觊觎谁就要死!谁就要死!我不管!容修!我给你五天时间,你一定要把赵国丈给我找出来,就算是掘地三尺,都要把他给我挖出来!朕要当面问问他,他是不是疯了!他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