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回过神时,错过了大夫的部分言论,只是听他说,“毒素尚在肌肤层,还可以解,若是蔓延至内脏,那就基本上没有希望了。”
“还请大夫多费心。”
“王爷为了艆州鞠躬尽瘁,老朽又自当会尽最大努力。”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小小的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吹落阳光的轻柔风声。
大夫叹了口气,沉默就像是破碎的镜子,他收回把脉的手,一边往纸上记着什么,一边说道,“王爷的毒素还没有渗入内脏,应该是刚中毒没多久。老夫想问,从中毒到现在,有过几次毒发?”
“两次。”
“第二次是在什么时候?两次毒发的时间间隔,大约有多久?”大夫又问,他手握着毛笔,一边问一边又在纸上写写画画。
容修瞥了一眼,上面鬼画符似的,几乎看不懂,“第二次毒发就在昨晚,两次毒发的时间,约莫近一个月。”
“那看来还有得救。”大夫停住了笔,缓缓的说道,“我这边先开几副药,王爷您先吃着,这些药有部分清理体内毒素的功效,但是也只是轻微的些许,解毒还是要研制出解药。”
“大夫您有几分把握?”容修不是个盲目乐观的人,相比较于情感,他更愿意相信理智。
接受现实很难,但别无他法。
与其沉溺在悲伤之中,不如静下来好好解决问题。
大夫被他问住了,他低头将纸笔收起来,表情比先前的有几分严肃,“实不相瞒王爷,解药这些药,老夫一只都有在研究,但是收效甚微,几乎次次都以失败告终。老夫只能同你说尽全力,王爷若是有更好的大夫,不妨请过来,同老夫一同为您效劳。”
“好。”容修说,“那就有劳先生了,我让人送您回去。”
鸦青打开门,拎着老大夫的药箱离去,没多久又回来,他欲言又止,看的容修发笑,忍不住问他,“你有什么就直接说?”
“王爷,属下建议,既然这边堤坝的事情解决了,您也算是完成了皇上派遣下来的任务,不如我们早点回京。”鸦青说,“京城中的好大夫比起来这里,要多的多,关于寒毒,想必他们定然能有更好的办法,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告诉皇上。皇上一向待您宽厚,您是我们大余朝的重臣,圣上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医治您的!”
容修又何尝不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只是父亲的死因,是他不能坐视不管的。
多年的蛰伏,为的就是真相。
在艆州的发现,是重大的,将鲜活证据带回去,山高水长,他担心会发生意外。
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里将一切查清楚。
所以……
他捏了捏眉心,“还不能回去,父亲的死因刚有线索,我不能就此中断。”
“老王爷的死因,您查到隐情了?”鸦青意外的道,“属下这边证据还没有搜集齐全。”
“我失踪那些日子,发生了些事情,无一例外神奇的指向多年前父亲去世的真相。”容修叹了口气,“虽然觉得奇怪,但是……”
他没有再往下说。
鸦青听出来端倪,担忧的问,“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下套的?”
“很有可能。”连鸦青都看得出来的陷阱,容修自然不会愚蠢到这种地步,“有人下套也不要紧……只要我比他强,就没什么能套住我。”
每每他露出这副表情,唇线紧绷,目光漆黑幽深,鸦青就知道,他下定了绝心。
“属下愿意为王爷赴汤蹈火。”
容修轻松了笑了笑,“没那么夸张,下午同我去一趟监狱,看看能不能问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