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半大的孩子,却已经是她的夫君。
两人素味平生,她对他的了解几乎都是“不学无术、顽皮暴躁”等等贬义词,实在提不起一点儿好感。
即便郡王府不怎么风光,她原也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婢女婆子簇拥侍候着。
嫁他本是无奈,饱受非议嘲笑不说,刚成亲一天就遭受大难,还差点儿一命呜呼——想想也够委屈的!
如果不是被他拖累,她根本不用还没顶着“皇后”的名义,转眼变成一个被流放的罪妇。
如今前途未卜,生死未明,她的命运和未来都跟他绑在了一起。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想着他本是天子骄子,天庆国的至高统治者,一夜之间却被谋逆者害成这般田地,父亲驾崩一月有余,母后也去世了,向来善良的她禁不住可怜起他来。
想着他小小年纪便命运如此多舛,她心头的种种委屈褪去,慢慢归于平静。
普天下的人都知道她郝悠已经跟他慕容稷是行了六礼,拜了天地的夫妻。
不管未来如何,日子多艰难,她都得跟他一道过下去。
马车已经离开京城,往西南方向出了城。
郊区的官道比不上城里的路平坦,马车又不结实,摇晃得很厉害。
“嘶……”少年似乎身上哪一处被晃痛了,皱眉醒过来,对上正在盯着他看的郝悠,微微一愣,转而反应了过来。
“你这女人懂不懂礼仪廉耻?谁准你这样盯着我的?!”
十三四岁的男孩,正是变音的时期,带着一股嘶哑的粗厚,实在很不好听。
郝悠暗自翻白眼——嗓音难听,说的话更难听!
她抱住大包袱,不徐不快,语调平缓。
“你不盯着妾身,又怎知道妾身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