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心中,宁清河是个很高大的父亲,即使他不怎么亲近她,对她和宁夫人都十分冷淡。
可是他整日里在府外忙碌都是在为国为民,为了百姓鞠躬尽瘁。
原身出生的时候,宁清河已经官居正五品,这些年来一直节节高升。
她也曾真切地崇拜着他,渴望着他的关注和关心,可惜……到最后,她拿百姓大义来找他办事儿,他还是会下意识地衡量其中的利益得失。
宁诗婧垂下眼,一时眸中的情绪格外的复杂。
“人总是会变得,很多人都会被功名利禄迷了眼,渐渐地找不到自己该有的位置。”钟玉珩神情淡淡,抱紧了她,轻声道:“他是咎由自取,娘娘不必觉得难过。”
“我知道。”宁诗婧努力牵了牵嘴角,轻声道:“我只是有些……说不出的怅惘罢了。”
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更何况那是整整一个府城的人命,不管他曾经怀揣着什么样的梦想,也不管他到底还是不是她的父亲,都该承担他应有的惩罚。
两个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直到外面重新响起了宁夫人的脚步声才分开来。
宁夫人显然对于两个人的到来十分的兴奋高兴,使出浑身力气足足整治出了六菜一汤,要不是宁诗婧说什么都要拦着,只怕她能做出满满一桌菜式。
两个人当然也十分给面子,宁诗婧破天荒的吃了足足两碗米,抱着撑得圆滚滚地肚子痛苦地坐在桌旁消食,而钟玉珩作为习武之人,本来饭量就大,这次更是超常发挥,清空了盘子底儿,让宁夫人高兴地笑得合不拢嘴。
哎,真是甜蜜的忧伤。
直到太阳落山,夜色渐浓,再不早些回去就要宫禁,宁诗婧才依依不舍地起身跟宁夫人告别:“娘,我该回去了。”
“去吧。”宁夫人温柔地为她整理鬓发,将一个装着她亲手做的点心的食盒递到她的手上,眼中泪眼盈盈,面上却带着笑意,道:“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娘。”
“娘才是。”
在她慈爱的眼神下,宁诗婧几乎丢盔卸甲,忍不住哽咽道:“您不要再去荣禧堂那边了,女儿得空会来看您,平日里也会时常给您带信……您千万注意身体,等着女儿接您入宫。”
“好,娘都听你的。”
有了钟玉珩背书,宁夫人这次终于没再推阻,笑着点头应了,道:“不用着急,这么多年都已经过来了,不急于一时,一切以稳妥为主。”
宁诗婧抽噎着应了。
见她恋恋不舍,几乎要泣不成声,钟玉珩揽住她的肩膀,心疼的拍了拍,复又恭敬地行礼,道:“夫人,晚辈先带娘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