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珩却仍旧一派从容,听到这话淡淡地把玩着垂在腰间的玉佩,撩了下眼道:“太皇太后莫急,臣已经叫人去取了证据,很快就要送过来。”
“哀家倒要瞧瞧,钟大人说的证据到底是什么东西。”
认定了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太皇太后冷笑一声,干脆也不顾忌地在对面同样坐了下来,摆明了要等人把证据送过来。
倒也没让众人久等,很快就有小太监过来,递给钟玉珩一本册子。
他勾了勾唇角,拍了拍册子道:“证据就在这儿了。”
太皇太后冷冰冰地道:“这册子是什么?难不成在上面随便勾勾画画,写上这簪子丢了,就算做已经丢了?实在是可笑。”
柳笙笙也忍不住掩唇笑了声,嗓音娇娇地道:“钟大人,这种时候您可别跟咱们开玩笑了。母后这要处理的可是大事儿……”
说着,妩媚的眼睛水粼粼地朝他身上撇过去,不着痕迹地丢了个媚眼过来。
宁诗婧敏锐地察觉到这举动分明是做给她看的,没忽略到柳笙笙脸上的得意和嚣张,仿佛认定了她今天要栽在这里。
钟玉珩却垂着眼,似乎没察觉到这份勾人的示好,慢条斯理道:“实不相瞒,陛下如今年幼,臣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搁置的时候长了难免容易忘记。”
“为了避免忽视了宫中的各位娘娘,臣特意叫人将宫中未处理的事情记载下来,待到完成了再划去。”他伸手将册子翻到中间的某一页,递到身旁小太监的手上,道:“半个月的时候虽然不长,却也又发生了不少事情,要造假也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今日才刚发生的事情,若是这段时间伪造的册子,墨迹就算干了也看的出来……诸位大人都是饱学之士,大可仔细瞧瞧,这墨痕到底是新的还是已经过了十日以上?”
说罢,他坦坦荡荡地抬手道:“还请太皇太后娘娘和诸位大人们仔细瞧瞧,还太后娘娘一个清白。”
自己则端起一旁的茶盏,慢悠悠的品茶,显然是已经胜券在握。
太皇太后的脸色十分难看,心中恍惚觉得似乎事情已经不在掌控,却还是忍不住一把夺过册子,细细翻看起来。
果然有一项细细记载了永慈宫金簪失窃,甚至还在上面勾画出那凤簪的模样,跟托盘上的别无二致。
日期俨然是半个月前。
另外后面还添了许多别的事项,有大有小。不管是陛下要新的物件儿还是哪个宫中要库房中的什么东西,都分门别类的写在上面,完成的就用朱笔划去,没完成的就摆在上面。
她心中涌上怒火,却又不能当场发作,只能沉住气又将册子交给其他人传阅。
待到递到大人们的手上,她还忍不住不甘心道:“诸位大人倒也仔细瞧瞧,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半个月前的墨宝。”
本以为不过是围观一场争斗的朝臣们私底下苦笑一声,只能打起精神来仔细分辨。
同样看过那册子的宁诗婧只觉得这发展实在是出人意料,如果不是她自己就是当事人,几乎也要怀疑是不是永慈宫半个月前真的丢了这样一支凤簪。
同时,她又知晓,有了这本册子和娴太妃、钟玉珩两人的证词,她已经从这件事儿里摘了出来。
其中谁的功劳最大,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