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诗婧更想笑了。
爱情到底算是什么东西啊?她想。
在这个时代,有人可以因为幼时的情谊,不求回报地倾力交付真心,有人却可以将她的真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困囿于不值得的人,对对自己好的人来说,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她笑得开怀而又讽刺,却没察觉到这样一幅景象正落在并排而来的人眼中。
红衣少女捏着木槿花倚着亭柱而笑,面若春花,娇美可人。
银白铠甲的武将跨刀而立,面无表情眼神却柔和似水,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带着几分宠溺。
一个鲜艳,一个寡淡,一个热烈,一个冷清,一个柔软,一个坚硬。
矛盾而又融洽地站在一起,莫名叫人觉得般配极了。
也刺眼极了。
清梦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男人紧绷的神情,眼底闪过兴奋的笑意,面上却十分无辜地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后娘娘这样高兴呢!她一定很喜欢旁边那个武将吧?”
听到这话,钟玉珩转过头来冷冷的看她一眼。
那目光犹如亘古凝结的冰原,刺过来的瞬间简直要将人的皮肤都冻裂,清梦只觉浑身一寒,整个人僵立在当场,眼睁睁看着他阔步走了出去。
“娘娘跟蔺侍卫在说什么,笑得这样开心?”钟玉珩大步上前,神色透着说不出的阴沉,眼底隐隐藏着暴戾,嘴角翘起,道:“臣还以为娘娘回宫歇息去了,不想却是在跟蔺侍卫相谈甚欢。”
宁诗婧的笑容一顿,转头看过去。
清梦已经快步跟了上来,站在钟玉珩的身侧跟着露出一个甜美中暗含挑衅的笑意,嗓音清脆地行礼道:“清梦参见太后娘娘。”
蔺慈也抱拳行礼:“见过钟大人。”
钟玉珩敷衍地颔首,那双弄黑的眸子依旧落在宁诗婧的身上,噙着浅笑问道:“娘娘还没说呢,方才在跟蔺侍卫聊什么?”
蔺慈皱了皱眉,察觉到气氛有几分不对劲,忙开口打圆场道:“臣跟娘娘不过是恰巧碰到,随便闲聊两句罢了……”
“我在问太后娘娘。”钟玉珩蓦得抬眼冷淡地看他一眼,那点伪装的笑意收起,整个人身上涌现出带着血腥气的冷厉,一字一顿道:“娘娘怎么不说话?难不成见到臣,娘娘又觉得累了?”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蔺慈下意识地身形一动,挡在两人之间,以一种护卫的姿态皱眉道:“钟大人这是干什么?”
可笑。
他这幅样子是要干什么?护着她?以为他要伤害她?
钟玉珩撩起眼皮,沉沉的看着他,咬牙道:“蔺侍卫,让开。”
两个人素来有交情,蔺慈是难得的人才,也是朝堂上少有的能跟他相交的人,钟玉珩不想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跟他撕破脸。
不等蔺慈说话,宁诗婧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蔺侍卫,退下吧。哀家没事儿。”
钟玉珩的眼睛附在她素白的手上,垂在阔袖中的手掌蓦得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