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换成任何一个人来讲,都更像是情浓之时的甜言蜜语,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当事人更清楚。
但他收敛了平日总是带着几分不经意的笑容,深沉的眼底全都是真挚,叫宁诗婧情不自禁要将自己溺毙在他带着冷意的温柔里。
她的脸颊晕染上了浅红,看着他的双眸漾着羞涩的水光,微微一笑道:“既然钟大人相信哀家,以后要接人进宫里,不如都跟哀家打个招呼?”
这是在说清梦姑娘的事情。
她虽然相信他,这样的事情被蒙在鼓里心中依然有几分介怀。
听到这话,钟玉珩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耳尖道:“是,臣都听娘娘的吩咐。”
“答应这么痛快,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宁诗婧抬了抬下巴,故意傲娇地露出怀疑的眼神。
钟玉珩嘴角的笑意更甚,觉得她像是个警惕而柔软的小奶猫,叫他忍不住想要想要揉一揉、逗一逗她。
他牵着她柔弱无骨的手,带着她往桌案后面走过去,嗓音低柔道:“娘娘跟我来。”
即使已经看了这么久,宁诗婧还是忍不住感慨他长得实在是太好,这温柔一笑的模样简直刹那间春色满园般的动人。
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像是喝了上好的梨白,整个人都醉在他的笑容里,晕陶陶地跟他走过去。
等到反应过来,手中就被塞了一个沁着微凉的坚硬物体。
她垂眼扫了一眼,只见钟玉珩那双修长玉白的手正握着玉玺的另一侧,另外一只手则捏着她的手,跟她一同将玉玺握住顶端拿了起来。
她惊诧不已,愣愣的扭头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玺,是这个时代权力的最高象征,是帝王身份的象征。
每一份圣旨,只有盖上玉玺才能够将真正的生效,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和权力的顶端代表。
钟玉珩握紧她的手,不让她抽手离开,跟她一起握着玉玺,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娘娘,臣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坐到这个位置上,掌管着一个国家的兴衰荣辱。”
“这个世上很多东西都能学习,可以从失败之中汲取经验,但是国家大事却不能。臣平日里没有可以商议信任的人,自己又是个普通的凡人,总会犯错,总会做不该做的事情。”
“臣不惧怕犯错,说句冷血的话,臣也没有那么关心臣的错误会毁掉多少人的生活。”他长长的乌黑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中的冷光,自嘲的笑了笑道:“不怕娘娘知道,臣往常虽然也兢兢业业处理朝政,更多的不过是想借着忙碌打发时间。”
“在跟娘娘相知之前,臣的人生一片荒芜,索性做点事情来叫自己不至于太过无聊。”
“你不要胡说。”宁诗婧忍不住怒拧眉,抬眼认真的看着他:“钟玉珩,心软和善良不丢人,你不需要这样抹黑看低自己。”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他不需要桩桩件件都选择对百姓更为有利的方向,更不需要在她提出嫁接的法子之后跟朝臣作对,不惧怕失败后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