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国库也不充裕,想要开仓放粮接济百姓都难以为继。
这会儿的他,更像是个赌徒。
赌上自己的权势和并不好听的名声,来赌一个百姓们的安稳生活。
宁诗婧不禁露出几分动容。
相比于宁清河这个天下人都赞颂的清官忠臣,他在面对这样大的风险的时候,依旧选择了百姓。
这叫人觉得讽刺又钦佩。
她犹豫了片刻,面容也带着几分坚毅,道:“这法子是哀家想的,哀家愿意亲自去朝堂上跟诸位大人们讲一讲。”
钟玉珩狡猾地眯了眯眼,笑道:“臣怎么舍得让娘娘面对那些老匹夫的为难……不过,这法子是娘娘想出来的,臣自然是不敢夺走娘娘的功劳。”
宁诗婧:……
说的真是好听。
她是从后世无数的实践中知晓,这些法子肯定有用,成了也是大功一件。
但是在施行之前,面对的种种阻碍和矛盾,已经足够让人望而却步。
钟玉珩却不知晓这件事儿的成败,联系到他那日一定要将她拉下悬崖的举动,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纯粹是想把她一起拉下水。
她忍住甩袖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假笑:“都听公公安排就是了,哀家没有意见。”
钟玉珩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宁诗婧懒得再多说什么,略跟他讲了讲嫁接的重点之后,就以还要继续给小皇帝授课为理由重新回了内间。
钟玉珩神色中透出几分不愉,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小皇帝这会儿已经不哭了,红着眼睛委屈巴巴地坐在榻上,捏着一本书也不读,只眼巴巴地看过来。
宁诗婧被他看得心都软了,忍不住上前抱住他轻轻地掐了掐他肉嘟嘟的脸颊,小声道:“陛下还在生母后的气吗?”
小皇帝摇了摇头,抿着嘴没有说话。
“是母后不对,母后不该在陛下问问题的时候敷衍陛下,又因为着急对陛下态度不好,母后跟陛下道歉。”
宁诗婧并没有糊弄过去,而是认认真真跟小皇帝道了歉,然后又把道理掰碎了跟他讲明白:“只是陛下要知道,你说的这种话,对母后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羞辱。母后是陛下的母亲,是先皇的正宫皇后,别说与钟大人对食,此生都不该跟其他人有这样的关系。”
她细细的讲了这个流言可能造成的后果和她递给钟玉珩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小皇帝听完之后顿时受到惊吓地瞪大眼睛,眼圈红了,紧紧抓着她的衣袖道:“朕错了,朕不该这样说母后……朕只是听到有宫女在背后讨论,以为母后不要皇儿了……朕不要母后被人抓去烧死沉塘……”
“乖,母后知道陛下是无心之失。”宁诗婧温柔的笑了笑,轻声道:“只是陛下也该知道,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能偏听偏信,听风就是雨。不过是偶然听到的流言,陛下也该做了调查之后再做出决定,而不是就这样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