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书?”
“《三字经》。”
三叔侄说的时候还看着她的肚子。这是要背给妹妹|姑姑听吧。
“先说说你们几时会背《三字经》了。”
钺儿道:“表婶之前教我们就记住了。”
他管白夫人叫表婶,这是家里依着楚元大嫂的关系叫的。摇摇、晃晃叫表嫂。
谢穆宁道:“你们给钱了么,就跑去蹭课听?行,背来听听看。我看是不是记全了。”
钺儿还有两个多月才满三周岁,另外两个更小。这会儿急什么嘛。
她是打算明年正月过完再给他们三叔侄启蒙的。
摇摇道:“铮儿说是全的。”
哦,原来请教过铮儿了。
“那背书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听,也是铮儿告诉你们的?”
晃晃点头,“师兄背给他妹妹听。”
原来小世子也希望母亲肚子里怀的是妹妹啊。
宓妃生的小公主,谢穆宁那天进宫没见到。她也没刻意去向宓妃请安。
镇北伯府如今就不问其他的事,只安心守好后方。跟谁都不会走太近了。
谢穆宁觉得这一胎怀得挺是时候的,可以名正言顺的又不出去应酬了。她一出去就跟顾夫人搞毛了,能躲在家里不理是非就最好不过了。
别说,继母说让她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还真是个躲是非的好法子。
楚元就只需要隔个一两年,怀孩子的时候出把力就好。
那三叔侄摇头晃脑的开始背了,“人之初,性本善......”
记得挺熟,满流利的。
好吧,孩子自己有兴趣蹭课都要去听就由得他们吧。
如今倒是比在边城还方便。从后院走到侧门的小院就凑上热闹了,不用再出门去逐北会。
他们不觉得在家无聊就好。
晚上谢穆宁睡不着又给楚元写信,就写了只需要他隔一年多回来出把力怀孩子,其他时候都不需要他!
写完她想了想,披衣出去找了朵带露水的花......
把信纸摊在石桌上,再把露水小心的滴到信纸上,吹干。
谢穆宁笑嘻嘻的走回屋,封上信封,上床睡觉。
楚元收到信的时候真是牙根都在痒痒。合着他的用处就只有这个啊?
说来也巧,他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正好是七夕节。
忍不住也是有点心酸。人家牛郎织女好歹还能一年一度鹊桥会呢,他们夫妻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几时。到时候要是老三都能走会说了......
总算看到信的末尾看到了两句顺眼的: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再看后面那滴水渍,很像是泪痕。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他媳妇儿是能因为两个月不见就掉金豆豆的人?
那上了战场流血流汗不流泪啊!
也是去年谢穆宁上了战场,他才看出当年做游侠儿的谢家女公子是什么样的风采。
那是真的身先士卒,轻伤不下火线。难怪在那帮游侠儿中她也有那样的威信,并不单是她出钱最多的缘故。
楚元搁下信,走出中军大帐,双手负在背后仰望着月亮。
初七,月亮只有弯弯的一轮。
旁边有巡视的士兵经过,见状也跟着抬头看看。
“大将军是在夜观天象么?”
“有可能。”
等他们走了,从旁边的小帐篷钻出来的苏哲道:“大将军,您看什么呢?”
“夜观天象。”楚元说完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今天也要告假呢。怎么,王爷不让你去见郡主啊?”
“他说在府城,就得守规矩。毕竟郡主还在孝中。大将军,原来你也知道今天是七夕啊。”
“下午姜二不是告假回边城么,我就知道了。”
姜家那两对夫妻今晚倒是人月两团圆的。不过想想德王,还有眼前这个千里迢迢来了,七夕之夜还见不到未婚妻的,他心头就好过多了。
还有这军营里十几万士兵,好些还是青瓜蛋子,连个相思都不会害呢。
不过七月一过,很快又要到草黄马肥,北戎人过来打草谷的日子了。
是骡子是马,就得拉出来遛遛了。这算是他当上大将军后的第一场战事了。
还有,姜大的商队已经基本准备妥当。还得派兵护送他们上路。
并不是沙匪清剿了就没事了,北戎人肯定很乐意到三不管的地段打劫的。干这一票,比打草谷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