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应该是认出了镇北伯府的徽记,为首之人驱马过来致歉。
“楚夫人,对不住,兄弟们没看到是您的马车。”
谢穆宁搂着儿子让开些,露出德安郡主道:“没认出是谁的马车,就可以在街上横冲直撞么?”
对方心道:怎么这位姑奶奶也在啊?
德安郡主是悬镜司上下毫无疑问的姑奶奶,上一任姑奶奶是宓妃。前后两任掌镜使都是护妹狂魔!
“不知道外头对咱们悬镜司是什么看法么?执行公务的时候不能注意一下啊?”
“是、是,郡主教训的对,我们一定注意。”
“去吧。”
那人点头哈腰的,又朝谢穆宁拱拱手,“惊扰楚夫人和小公子了,告辞!”
马车重新徐徐启动,摇摇、晃晃盯着德安郡主看。没想到这位任由他们驱遣的姨姨,这么厉害的啊!比娘还凶的样子。
谢穆宁笑了一声。
古家租的院子不远,也是一处三进大宅。不能慢待了云楚和云阳侯府,让他们沦为京城笑柄不是。
毕竟人家如无意外,原本是可以做公主儿媳的。
嫁给古清,因为是从京城嫁到边城,多少是有点下嫁的意味的。
花轿是走的绕路,还要绕一段时间才到。她们的马车是走近路,不一会儿就到了。
古雨出来接的她们。
谢穆宁道:“你不忙啊?”
“忙,不过还好,宾客不多。出来走走当歇口气。”古雨这一个月是真的忙。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张罗这样的大事。
原本有个好姐妹谢穆宁在京城住了两年了,可以搭把手。但偏偏关系复杂,不好拉她过来。
而且谢穆宁本来事情也多,还带着俩儿子。
德安郡主一开始也挺热情的来帮忙,结果人家父王病重了。
再有相熟的就是新娘子了。
好在,聂大将军的儿媳知道以后上门来帮着张罗。她人地两熟,帮了大忙了。
摇摇、晃晃被抱下车来,和古雨打招呼:“古姐姐好——”
德安笑出声来。
古雨看看谢穆宁,“以前不是喊姨么?”
谢穆宁看看儿子,摇摇、晃晃挠头,“爹说,喊哥哥、姐姐。”
“那就哥哥、姐姐吧。”她得注意以后别脱口再喊出‘古清哥’了。不然她喊哥,她儿子也喊哥,不是乱套了么。
看古雨一脸的憋屈,谢穆宁道:“你还说呢!你那天喝醉了,都跟我夫君说什么了?”
古雨捂住嘴巴,“我、我断片了。”
怪不得啊,以前楚将军也没这么在意过称呼。那天早晨,特地教儿子喊‘古家哥哥、姐姐’。
这下哪还敢计较辈分的事啊?
她把人迎进去,直接领进了新房。
谢穆宁让丫鬟给俩小子把尿,然后给他们脱掉鞋袜,放到大红的婚床上。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摇摇、晃晃已经欢呼一声齐齐在上头打了个滚了。
“就、就当是提前练习滚婚床了啊。”她和古雨道。
本来也是有让坐床的小男娃从床头滚到床尾的习俗的。不过那是起来把床让给新娘子坐的时候了。
古雨道:“行吧,让他们随意吧。多滚滚,没准回头多给我带几个侄子来呢。我就不招呼你们了,我还有事。”
谢穆宁让他们自由发挥了一阵才道:“好了,你俩今天是来挣银子的。太过了小心人家不给银子啊。”
俩小子已经知道银子是好东西,买买买缺不了银子。而且娘说了,大船带着家里的银子去远方买东西了。家里现在没什么银子了。
一旁坐着嗑瓜子的德安看他俩很快盘腿并排坐好,噗嗤声笑了出来。
他俩本来就长得圆润,这么盘腿坐着更是圆圆的两坨。配着婚房里的大红色,看着莫名喜庆。
德安道:“他们还坐得挺稳的啊。”
“在大相国寺学的。要不是腿太短盘不住,他们能坐出个标准的五心朝天你信不信?”
“信,你和楚将军的娃,肯定是习武的奇才。区区五心朝天算什么?”
谢穆宁想了想,俩儿子还走得不甚稳当的时候就在逐北会演武场跟着人比划了。虽然更多是闹着玩,但他们喜欢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天在东宫他们还嫌弃太子打的太极拳软绵绵、没力道呢。
俩小子敬了一会儿业,又坐不住了,磨皮造痒起来。
谢穆宁把早准备好的杂耍姐妹花叫了进来。
中途古雨进来,“穆宁,那九位出使北疆各国的使臣来道贺,想和你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