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上批复的请罪折子下来。既然中秋都过了,摇摇、晃晃还是让他们九月底上路吧。”
“那当然。”不然不成忽悠太后了,这罪过可也不小。
数日后,看到请罪折子上的红笔朱批,楚元彻底放下心来。
上头写着:既你事前不知,得知后立即将人逐出了门墙,那便与你、与楚家都无干。
他递给谢穆宁,“收好,得当传家宝传下去的。”
谢穆宁点头,“知道了。”事关她的子子孙孙,她肯定不敢怠慢的。
次日一早楚元就回军营了。
他这次休养得够够的了。平常受伤就在营里,养不了这么好、这么久的。
谢穆宁说要送他去。
“你要做什么?”
“我去找大将军讨三百套武器、铠甲。你们淘汰的残次品就成。不然,你替我去?”谢穆宁笑吟吟的。
皇帝都掏了三千两银子,没道理大将军一毛不拔啊。
楚元一阵无语,“你还是自己去吧。”
谢穆宁打发了逐北会的人先去投拜帖,然后才和楚元一起上路。
两个使臣出来相送,他们再休养十来日也差不多能上路了。今日就当是道别。
楚元养伤期间,两军也交战了数回,并不太平。
“楚将军,保重!”
“二位大人,保重!”
眼见他们夫妻带着人走远,两人着实有些好奇谢穆宁怎么要一道去。
正好休沐在家的锐儿道:“我叔祖母是去找大将军讨抢收的奖励的。叔祖母说逐北会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当会首的就得抓住一切机会打秋风。”
那两人也去逐北会看过了,闻言失笑,“楚夫人当那么大一个家也是着实不容易。”
这次谢穆宁直接就被放行了。楚元径自回了自己的大帐,让她自己去折腾。
不过聂大将军可没工夫接见她,打仗,忙着呢。
胡将军见的她,一见面就吹胡子瞪眼的,“你又有不详的预兆啦?”
“哪能那么频繁啊?胡叔,皇上赏了我们逐北会三千两银子。您看军中是不是也该上行下效一下?”
胡将军道:“你来找我要银子,你不知道我们的军饷年年都靠催的啊?”
谢穆宁提壶给胡将军倒杯茶,“您看您说的,我能那么不懂事么?你们这里肯定有淘汰的残次兵刃和铠甲吧?给我五百套呗。你们跟北戎士兵对砍,残次的肯定不行。我拿回去找铁匠想想法子,凑和能用。”
实在不行,融了重造,就是多费些功夫。几十万人的军营,再紧巴难道还会缺了几百套残次兵刃?
逐北会如今只有五百多套兵刃,也就面前够现在使。这还得把之前缴获的北戎刀算进去。
既然号召全民皆兵,有事的时候响应号召的民众去了,你不能没家伙给人使吧?反正各种渠道,能想的法子都得想。
胡将军拿手指虚点了点她,“五百套,你口气真是不小。”
“您给凑凑吧。”
最后给了三百多套,有些刀把断了,有些刀刃卷了。至于铠甲有些被砍裂了。但铠甲是一片一片扎起来的,可以拆了想想法子。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后勤的人也不是不能废物利用的。”
谢穆宁看逐北会的弟兄喜笑颜开的装车,乐呵呵道:“好的、好的。下次军中要是还用得着我们,再招呼就是了。”
胡将军瞠目,“你这意思每次都得出点血才行是吧?”
“下次可以给伤药嘛,下下次再商量。我们逐北会穷啊,胡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胡将军道:“你倒是挺会名利双收的。”
会里参与的人都有银钱奖励,过节还按人头发过节费。其他相应了号召前往的民众八月十六都请到堂口吃流水席。
据说那些个村子知道以后,自发赶着车送米、送菜、送猪、送羊,其实最后逐北会拿出来的并不多。
谢穆宁笑道:“我们逐北会本来就是居中协调。百姓们也是很拥军的,那不是进军营麻烦么。走了啊,胡叔!有空上堂口来坐坐。”
八月十六的流水席,楚元和二位使臣还有一同抢收以及留守的衙门官员也都到场了,气氛那是相当的热烈。
城里很多大姑娘、小媳妇也自发来帮忙。
这会儿也是饭点了,谢穆宁带上跟来的十几个人去吃楚元的小灶。
每个将军都按品级有相对应的猪肉、羊肉和米面油菜的供应。他不是在家休养了小一月么,剩着也是剩着。
楚元问道:“吃过就上路么?”一来一回四个时辰,也是不轻松。
谢穆宁点头,“嗯,都八月二十了,日头也不毒了。吃过就上路,回去还能赶上在逐北会吃晚饭。”
楚元点点头,“你在家一切都当心,我十月初争取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