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到这里盯上了德王世子, “你虚岁都二十四了,该成家了。你父王说到这事儿就发愁。一个个就是挑剔!像楚元之前还发毒誓自断姻缘。如今成了亲,不是过得挺好?那俩一模一样的大胖小子, 朕看了都喜欢。”
秦王看话题彻底歪了, 也不再多说。再说, 他的居心未免太过明显了。
德王世子道:“皇上,臣都挑剔到这个岁数了。将就一个不甘心啊,好饭不怕晚!再容臣两年吧。”
“哼——”
散了之后, 太子回到休憩的屋子吃补品。
德王世子跟了进去。
“何事?”
“殿下,臣得到消息,秦王派人去联系姜韬了。”
“孤亲笔给姜韬写了封信, 之前让人送去了姑姑府上。”
“哦,那就好。”
由太子重新接纳姜家才是可行的。秦王即便请姜韬回来,碍于太子和皇帝的态度也不好明着保举他为官, 得使点水磨工夫才行。
但太子这个受害人出于公心保举他继续做官,皇帝自然更能接受。
太子咽下补品,“说起来, 老二看样子也是一心抗击北戎的, 你为何不支持他呢?你的做派, 可不是会囿于正统的文人啊。总不可能就因为小时候打过架吧。”
德王世子道:“秦王是想争北境的军权做出支持抗击北戎的样子,还附议苏相赞同从长计议。他这是两边都想拢住。殿下是出于公心, 一直以来都目标明确。另外, 臣可不会忘了平远伯正是秦王的亲舅舅。”
当年推举兰黛公主和亲的正是平远伯, 而且这些年他也一直赞同和亲。
太子想了想道:“楚将军这样身先士卒的作法, 确实是没有衡量太多。你私下劝他一劝!”
“他这也是第一次才会如此。往后这帮子人带出来, 挺好使。臣其实有个打算, 想把北境悬镜司的人送去军训。如此也可兼具两家之长, 也不能光是他不断的跟臣借人啊。”
太子道:“你们悬镜司不是有不少女的吗?哦,对了,楚夫人也去过。不过她身份不同,谁敢打她主意啊?你要送女子进军营,各方面必须考虑周全。”
“是。”
“查到孤那位真正的二表哥的去向了么?孤看姑姑想知道得要死,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查,也是可怜。”
德王世子摇头,“事情太久了,不好查。臣派人把这个年岁在北戎比较显眼的人都排查过了,好像都不是。臣连纳真都排查过,毕竟他也是这个岁数。可他眼睛是绿的,怎么都不可能。”
太子蹙眉,“别是当时就让弄死了吧?”
北戎人把姑姑的儿子趁乱换了,那换走的那个,要么是费心教导,让他长大了来对付天|朝;要么可能就是弄死了。
如今悬镜司把这个年岁、大有前途的年轻人都排查过了,也许真的不在人世了吧。
太子是想查出这个真的二表哥的下落,向姜韬和姑姑证明他已经释怀了。
毕竟姑姑和姜家其实也是受害人。
而且,姜韬这个大表哥很是能干,他既然想让他回来继续协助自己,就不想同他有隔膜。
德王世子道:“殿下,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他是暗子,没摆在明面上。北戎一品堂的人,臣就没法都查到。”
太子一惊,在一品堂被人当细作使的可能,确实比在军中掌军权来得大啊。
“此事你多留意着。”
“是。”
楚元的信让人送上京,自然比悬镜司的渠道慢许多。但这事儿,他可不敢走悬镜司的渠道。
这是天大的把柄!
他坦白,其实也是取巧。皇帝如果要用他,肯定不想这样的事宣扬开。但应该回给他吃颗定心丸。口头的都不行,得书面的。不然后继之君不认账怎么办?
如果因此不用他了,就是他说的,靠着祖上和他自己的功勋,主要还是他杀北戎先王那个功勋,回京当楚伯爷,做富贵闲人。
如果是别人来接聂大将军的位置,皇帝应该不会让他留在边城。
请罪的折子也上了,他回到边城便是安心休养了。
谢穆宁让人把外室的榻收拾出来给他做病床。因为势必有人要上门来探视,总不好把人往内室请。
楚元道:“那你睡哪?”
谢穆宁道:“我睡鼓床或者原来的床都可以。中间的门晚上打开不就得了?”
这个安排,还行吧。
谢穆宁听到外头传来钺儿的声音,赶紧把内室的门带上。
给那小子看到鼓床肯定会很兴奋的要上去蹦跶。
钺儿是锋儿抱过来的,锐儿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