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在这儿吃午饭吧,我出去买点菜。锅里炖着骨头汤,帮我看着点。”游大娘挎着篮子出门了。
“不了,大娘,我一会儿还有事。”今早扣儿、锁儿都在张罗着归置行李呢,也没人能给大娘搭把手。
游杉从屋里走出来,胳膊吊着。
谢穆宁跟着他进去,“最近还有经费么?”
“还有的,你让无针绣坊送来的银子还没花完,前段时日大将军又奖励了一百两银子。有富余的,我就给了那些日子过得紧巴的。日子宽松的,自己表了态不要。”
无针绣坊就是跟谢穆宁合作的那家。一成半的分红,她让绣坊每月送三分之一到游家,约莫有个几十两。
谢穆宁看看他这家徒四壁的,“你最近有啥好事么?我看大娘眉舒眼松的。”
游大娘的夫婿和长子都死在北戎人手里,所以儿子干的事她很支持。但前两年她还是发愁游杉这样子以后可怎么娶媳妇儿。
游杉嘿嘿笑了两声,摸着鼻子道:“来送银子的小绣娘说要给我做媳妇儿。”
“那敢情好啊,什么时候摆酒?大家伙给你热闹热闹。”
游杉静默了一下道:“你认识的,又走了几个了。不过,新人也添了不少。”
谢穆宁心头一阵黯然,然后道:“越来越成气候了,就怕混入了北戎细作。”
游杉正色道:“我等下把名单给你,你让人都查一查。”
“嗯。”
里头还有两个在躺着养伤的。谢穆宁认识一个,当即笑道:“哟,刘混你还活着呢?”
伤了腿的刘混没好气道:“我还没给我们老刘家留后呢,阎王爷不收。”
游杉指指另一个在炕上趴着的道:“他叫王乾安。
王乾安有些拘谨的道:“楚夫人——”
谢穆宁道:“叫我名字就行了,你这伤了哪啊?”
“伤在腰上。”
“那得好好养养。”
子锋用托盘端着药进来,“游大侠,左边那个炉子的。”
游杉指着刘混,“他的。”他转头看谢穆宁,“这你侄孙子吧,是不是该喊我们舅爷爷啊?”
谢穆宁道:“喊你大侠还不够啊?你这屋子,就准备这么成亲啊?”
“昨儿我娘也这么问呢。我就跟她说,怕什么,那不谢穆宁回边城了么。”
刘混道:“对对对,穆宁你随份厚礼,就帮兄弟把场面撑起来了。”
谢穆宁道:“喝药吧你!我随你二十两银子的礼钱,赶紧张罗着把墙壁刷一刷,该置办的置办起来。”
子锋把药碗端给刘混,他接过去咕嘟咕嘟的就喝了。然后擦擦嘴道:“要不你也提前随份礼钱给我?”
“你先找到肯嫁你的姑娘再说吧。”
刘混道:“大将军说了,我们投军以前的功绩都作数的。我去了至少能混个副佰长,游杉得是佰长。只不过如今没人管这一摊子,我俩还走不得而已。之前那些人大多还是去了。”
谢穆宁道:“那你俩去吧,回头交给我就是了。我会在新人里挑出合适的人接手的。”
这倒也是个进身之阶了!
游杉道:“还是你两年前带着我们干的那一票入了边军众将士的眼。”
以前他们人少,大多小打小闹,不是很为正规军看得起。但两年前那次是真的正名了。
不但老百姓也把他们同样视为英雄了,而且得到了正规军的认可。
以前军方要他们加入,他们没肯,那也是因为当初军方其实不是很看得起他们。
听谢穆宁这么说,游杉点点头,“好!”
临走,游杉把名单交给她,已经有一百多人了。老人不用查,但新人真的是要确认一下的。
“有些缺马匹和兵刃了。”游杉把剩的银钱和账本一并交接了。
谢穆宁点头,“我去想办法。其他伤员还是在那几家?”
除了谢穆宁,也有其他边将家的孩子参与其中,还有几个富户子弟。
“是啊。”
“回头你办亲事,大家伙正好见一见。”
谢穆宁打发跟来的家将把东西先送回去。又带着子锋、子锐去了城里的破庙。这里是流浪汉聚集的地方。但他们的消息消息往往是很灵通的。有时候也诶游侠儿送个信。
队伍大了,真要搞得像样子,还得有个地盘。
那些个流浪汉看到谢穆宁,都从墙角、树下站了起来。为首的赶紧一撩乱发迎上来,“谢......楚夫人,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谢穆宁道:“我要这个地方。你们也别晒太阳了,把这儿收拾出来,好好整一整。我收你们入伙!”
为首那人看看自己的瘸腿,“您不嫌弃?”
“能干什么干什么呗。知道这儿的地契在谁手上么?”
“这是官家的地儿,地契该在大老爷手里。”
谢穆宁递过去一张银票,“先拿着,过两天我要看到这里像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