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柳如意和慧聪道长的调侃,武清不由得笑了笑。
她站起身,看着柳如意与许紫幽说道:“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紫幽如意,你们的任务十分急迫,现在就去准备吧。化装的同时,把千纸鹤里的内容熟记在心。”
“好!”
“好!”
许紫幽柳如意二人异口同声的应道,之后两人齐齐站起身,装起那支千纸鹤,一起走出了门。
“小师叔,”慧聪道长也站起身,望着武清表情严肃的说道:“现在刚好六点半,梁心约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动身了?”
武清点点头,抬步向门口走去,“梁心约定的就是六点半,只是他说明了要派车子来接我。而且只要我一个人去。”
“那没事,”慧聪道长急急跟上,“我的轻功虽然比不上如意小子和死鬼木老头,但是一路抄近道走,也能追得上小师叔的车。”
武清忽然停步,“不必如此。”
慧聪道长也跟着停了步子,“也对,不能梁心说啥是啥,他不让人跟着,我还就得正大光明的跟着,怎么说,戴夫人的名头也不能让他随意捏吧。”
武清侧眸望了慧聪道长一眼,默契一笑,“就是这个话,只是还有一点小出入。”
“慧聪——”慧聪道长的自称刚出口,就记起武清之前的安排,又立时改了口,“胡舟哪里没猜对?”
武清眼角笑意更浓,“不仅要正大光明的带人去,更要坐咱们自己的车。”
慧聪道长微微一怔,随即兴奋的打了一个响指,“对,他说他的,咱们还是要按照咱们的走,谁还没有个面子了,干嘛要完全听他的。”
武清笑着点点头,“不过此举也只是维护维护面子罢了。
依照梁心的性子,最后胡舟道长你还是不能进入梁公馆,甚至很有可能把武清送到地点,你们就会被赶走,到时候不必跟他们冲突,让车子停到远一点的街道上,道长再使用幻影隐身术前来协助武清即可。”
“好,”慧聪道长重重的点点头,“小师叔放心。”
武清微微颔首,又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一支千纸鹤,“道长到时的行动,也全依照这里行事即可。”
慧聪道长接过千纸鹤,刚要再问两句,他的耳朵却是忽然动了动。
“他们来了。”慧聪道长说了一句,转身快步走到窗前,透过擦得干干净净的玻璃窗往下望去。
武清也跟着走到窗前,视线向大门方向望去,果见两辆加长款的豪华黑色轿车正从旁边小路驶过来,缓缓停在了挂着“戴公馆”牌子的大门前。
武清唇角微勾,转身朝着悬梯走去,“走吧,这一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慧聪道长最后看了窗外那两辆车子一眼,嗤然冷笑了一声后也转过身,随着武清沉稳的步伐走下了楼。
这一次,武清不仅是选择穿着一身黑色礼服,像是刻意要想别人展示她戴郁白遗孀的身份。
在鬓角耳后,还别了一朵纸做的白色小花。
慧聪道长也脱了一声的道袍,扎上了几乎及腰的长发。
而他那副本来是假装盲人的眼镜也架在了鼻梁上,跟在武清身后气势汹汹的走下别墅门前楼梯。
武清心下觉得好笑。
慧聪道长虽然长得并不出众,应该算是很亲切随和的一类人。
可是这身酷帅十足的装扮,倒给他生生凹出了现代黑客,酷帅杀手的范来。
想来,应该还是他那身模仿着戴郁白审美而定制的行套的功劳。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竟不觉一滞。
她忽然发现,她好想念他,好想念戴郁白。
她的心也随着这忽然而来的想法,紧紧揪了一下。
明明昨晚,她才刚刚偶遇过他,在一柄伞下相知相爱,互诉衷肠。
可是现在她就是好想他。
忽然而来的心痛感,叫她的眼眶也在瞬间酸涩起来。
这样的感觉对于一样独立自强,自强不息的武清来说,是如此的陌生,怪异,又是如此的心酸甜蜜。
“小师叔?您怎么了?”察觉到武清的异样,慧聪道长倏然止步,停在武清身后,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武清笑了下,装作整理头发一般抬手抹去了眼角的酸涩感觉,“只是忽然有些想郁白了。”
慧聪道长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武清竟然会把心中所想就这样直接毫无遮掩的说了出来。
“呃···”慧聪不觉顿了一下,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小师叔不是昨晚还遇到了郁白少帅吗?呵呵,我还以为小师叔你比男人还心硬心狠呢,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还有兴趣开玩笑呢。”
“只一面,远远不够呢,”武清语声忽然低沉了起来,眸光也跟着黯淡了下来,“我想他陪着我,即便是各有各的事业,可是在各自忙完之后,哪怕就是不说话,他坐在那里休息,我坐在另一边看书也好。
所以只一面,远远不够呐。”
慧聪道长瞬间一脸懵逼(′⊙w⊙`)
这又是肿么个情况?
Σ(⊙▽⊙“a
是这世界变化太快他根本跟不过来,还是他有些隐藏痴呆,一时转不过弯儿?
他家小师叔这个画风,变得也太快太彻底太意外了吧?
不过武清并没有给他太多腹诽的时间。
在突然间失控了似的说出那些话后,她迅速板起面孔,将之前脆弱落寞的表情全部收敛。
目光坚定,表情坚毅的朝着前方阔步而去。
望着武清远去的背影,慧聪道长目光不觉一霎。
他终于在他那聪明果断的小师叔身上,看到了一点十八岁少女身上应有的神态。
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他家小师叔,原本也应该在学校享受着丰富多彩的学生生活。
可是她只能藏在暗处,摒除掉所有少女应有的心情,带领他们完成一个又一个艰难的任务。
一想到这里,慧聪道长忽然觉得,他面前的小师叔身上,忽然多了一点人情味。
之前他一直把她当成小师叔,现在想想,如果他有女儿的话,她也就只是他女儿的年纪而已。
就在刚刚他还嫌弃许紫幽对她的过分担忧和保护是他当局者迷,关心则乱。
可是他却忽略了,武清现在的年纪,本来就该是受到别人呵护保护的时候。
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朝着武清离去的方向快步追去。
这里的事情和人,都远比他和老龙头想象的更有趣呢。
两人走到院子中,将车子停在外面的梁家六个保镖们便一个个的拥向前迎接。
其中一个保镖向前一步,躬身行了个礼,笑着说道,“武小姐,梁大少特意叫我们来接您赴会,”说着他抬手一指门外车子的方向,“请这边走,车子都为您准备妥当了。”
武清却是半步都没挪。
她微微扬起下巴,微眯着双眼扫了外面的车子一眼,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几个保镖正有些纳闷,抬头朝武清望去,就看到她抬手朝着跟在后面的长发墨镜男挥了挥手。
那不男不女的男的像是与武清非常有默契,向前一步,朝着他们几个冷冷说道:“我跟你们纠正两个事。
第一,我家夫人已经嫁给郁白少帅,不再是闺中少女。请您们连同你们家主人放尊重点,改叫戴夫人,或是夫人。
第二个,今天想要请我们夫人去梁公馆也行,但是我们要坐自己的车。”
打头的梁家保镖当时就急眼了,“不行,我家梁少吩咐了,武小姐必须坐我们的车,而且一个随从都不能带!”
慧聪道长呵呵冷笑了一声,“你们说怎样就怎样?口气真是不小,只是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盘上。小心风大闪了你们的舌头。”
一听慧聪道长出言不逊,打头的保镖立时怒了,“你又算哪根葱?!我们在跟武小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慧聪道长眉头一蹙,大掌带着呼啸的风声就朝着那口出狂言的人直直扇了过去!
只听啪地一下声响,那人瞬间就被扇倒在地。
其余梁家保镖见状均是大怒,一时齐齐拔出抢来要瞄准慧聪道长。
不想他们的手枪才刚从皮带上卸下,攥着枪柄的手便突然一阵剧痛,手跟着一松,数把手枪便又齐齐跌落在地。
“都别动!”随着慧聪道长一声冷喝,从戴公馆各处房间里瞬间涌出几十个家丁护卫,拿枪拿刀的将这六个人围得水泄不通。
几个保镖都被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跟最前面的那名保镖头子一样,跌坐在地。
其中倒是还有两个机灵的,见状赶紧上前扶起他们的领头大哥。
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致利己主义精神,最起码出了事,还有大哥先顶在前面。
“武小——不对,是戴夫人!”那名领头保镖显然也被眼前景象吓了一大跳。
一手捂着痛得火辣辣的脸,一手扶着自己的兄弟,急急求饶道:“戴夫人,咱们有话好好说,兄弟们方才冒犯了,您可千万别生气。”
武清眉梢微微一挑,轻笑了一声,却还是没说话。
慧聪道长明白,武清这就是故意空出机会,叫他来吓人表演。
于是他再度上前,拂着双手上的飞尘,冷笑着说道:“这次宴会,宴会的东道主可是你们梁大少。我们戴夫人本来是不会去的,但是在当官的哥哥
在的许紫幽也卸掉了一身伪装,露出了自己最本真的模样。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托盘放到武清与柳如意身后的放桌上。
托盘上放着一个雕工精湛的银制盘子,上面放着一个圆形草莓蛋糕。
蛋糕被一切四份,每一角蛋糕上的草莓都被切开组成了一朵鲜花的模样。
鲜艳红嫩嫩的红色草莓花教人一看就十分有食欲,甚至不觉淌下口水来。
(ˉ﹃ˉ)
听到许紫幽似乎是嘲笑的话语,柳如意眉头狠狠一皱,将窗帘放下,回头朝着许紫幽就投去了刀子一般锋锐的目光。
“我愿意咋叫就咋叫,你管我?最起码我没有教人在半路捉了,搁到小师叔面前当做要挟的砝码!”
“如意!”这一声厉喝却不是站在窗前的武清发出的。
而是坐在方桌前的慧聪道长。
比起昨晚时而板寸头,时而光头的保镖形象,他现在已经恢复了一头杂乱的黑发。
歪歪扭扭的绾在头顶,盘成了一个松散的发髻。
衣着打扮也重新恢复成了之前宽袍大袖的道士打扮。
他左手端着一个小银盘,右手举着一柄叉子,朝着那块通体雪白丰盈,只在顶端绽开美艳水嫩的红花来的草莓蛋糕,直接分出一块来,推进了自己的托盘内。
不过与他迫不及待的吃货模样十分不搭配的是他严厉的表情与口吻。
“从今天起,咱们就是新一门的元老兄弟了,兄弟之间最忌讳就是彼此伤害。再说被温克林抓走,根本就不是紫幽的错。”
柳如意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两步跃到慧聪道长身后,伸手就把他刚刚盛好蛋糕的盘子夺了去。
另一手又从他手中夺走了那柄银制餐刀,朝着草莓玫瑰花的中心狠狠挖了一大块直接填进嘴里,含混不清的说,“就是兄弟,才应该有啥说啥,被人抓走,就是没本事,不是他的错,难道是你的错?”
“哎?就这份果子多,你个作死的王八孩子!”慧聪道长挥起手,想要去勺柳如意的脑瓜门,可是即便满嘴都被蛋糕填得鼓鼓囊囊的,也丝毫不影响柳如意的灵活程度。
他端着银盘,一个旋身就从慧聪道长手下轻而易举的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