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珈被问得怔神儿,她不明白这会儿他提到言桢是什么意思。
他们上过床了,言桢这个名字会让她感到难堪和羞耻,他不该再跟她提起的。
只有两种情况例外,一种是,他想跟她在一起,所以要问清楚,很明显不是,他否认了对她有意。
那么就是第二种,他想跟她保持距离。
是因为她问了他一个愚蠢的问题么,所以他要特地提醒她,她是言桢的前女友,好让她自觉跟他保持距离?
裴珈陷入深深的懊恼。
的的确确是她太寂寞了,她带着不甘和思念寂寞了这么多年,才会在面对韩司那个吻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心猿意马,甚至在他亲吻她的那几分钟里,她以为自己可以从遍布言桢的梦境中逃离出来了。
事实是,言桢不爱她了,韩司也一样不爱她。
也许是她太怀念被人爱的感觉了,才会傻乎乎跑到韩司家里,问一些蠢兮兮的问题。
她是言桢的过去式,这么多年他做到了对她不闻不问。
她也不会是韩司的将来时,她只是他一夜情的对象,或许对他而言要再刺激一点,他上了他兄弟的前女友。
她太想重新开始,才差点又掉进爱情虚幻的陷阱里。
韩司的声音淡淡的:“你果然还是放不下他。”
他凭什么说这样的话,裴珈抠抠手心,冷冷看过去:“不要这么讲话好不好,你们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要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更加不要看扁她。
言桢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念念不忘,韩司更没有什么地方好让她的心蠢蠢欲动的。
她对他弯弯嘴角:“韩司,我想知道,上你兄弟的前女友是什么感觉啊?”
韩司定在离她不足一臂之遥的地方,他的眼神同样冷冷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不过就是上床。”
“你呢,和你前男友的兄弟上床是什么感觉?”
他们对彼此而言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根本绕不开那个人。
裴珈点点头,认可他的话一般:“不过就是上床……”
男人好像总是比女人想的清楚得多。
爱是爱,性是性,天底下的女人什么时候才能如男人一般洒脱。
“那好,”裴珈脸上绽放出一个罂粟般妖冶的笑容:“不如你做我的炮友吧。”
她不想再对男人动心了,一个言桢已经把她的心伤得够透了。
韩司嘴角带着讥诮:“抱歉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做我炮友啊,”她笑嘻嘻看着他,好似看到过去那个传统保守固执的裴珈彻底从自己的体内被剥离开来。
就这样吧,向他们学习,爱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做个等爱的傻子多可怜。
她觉得自己笑得浪荡极了,给自己找好台阶:“你不愿意啊,那我找别人好了。”
“怎么不愿意,”韩司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毕竟是白操的。”
裴珈脸色一白,她踮起脚尖狠狠咬住他的嘴唇:“彼此彼此。”
爱情是一场关于自尊心的游戏,越是舍弃得多,越舍不得放手。那些被爱伤得七零八落却依然敢去爱的人,是这场以爱为名的游戏中最英勇的人。
裴珈没有在韩司的住处过夜,她的神情充满疲惫。
徐丽娜揉揉眼睛:“还以为你们要决战到天亮。”
她爬上床:“又不是斗地主,不过就是项双人运动。”
她的声音同神情一样恹恹的,徐丽娜直起身:“你怎么看上去这么累,韩司这么能干的?”
“丽娜,”裴珈把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她不爱韩司,韩司也不爱她,除了身体机械的动作,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没有温度的温存令她觉得羞耻。
“你上次还不是这样想的啊,发生什么了吗。”
裴珈摇摇头:“没有,是我太傻了。”
她会躲着他是出于尴尬和无措,和他斗嘴无非是意气之争,她想当然地以为她和韩司会有感情上的牵扯,哪怕她不愿意在口头上承认丝毫,但韩司在后楼梯吻她的时候,她没有多挣扎就接受了。
她放大了多年前对他的好感,而这一切都是跟他上过床后开始的。
女人总会犯因性而爱这么愚蠢的错误么,还是只有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