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令这半月以来夜夜梦魇,孙章一身肌肉在火光中泛着油亮虬节起伏,她含了一口水,用舌头撬开孙章紧闭的嘴唇,他的身体热的像碳,逼得乐令不停地以口哺水,周而复始。乐令只觉得心中有一团无名的业火,烧得她不能安睡,满身燥热。
夜不能寐,孙章见乐令眼下的青黑越来越严重,误以为她还在为张家担忧,心里憋了一股气要替乐令解决这个后顾之忧。
本是单纯女子情窦初开,却因乐令身世动荡,无人教她男女之情本是如何,孙章天神一般拯救她,更是让她从心底里迷恋。虽然她还记着娘亲的教诲,很是为自己每日的淫思苦恼,白日里更是无颜再面对孙章。
乐令一日一日消瘦下来,孙章看在眼里,忧在心上。
今日天气又热又闷,乐令在廊前坐了许久,干坐着也乏。靠在廊前望着天,脑子里却是孙章滚来滚去。
眼见着孙章朝她走来,乐令猛地站起,这一起身,眼前发黑,便欲摔倒。孙章一个疾步上来抱住,乐令仰头一看,只见孙章古铜的皮肤泛着暗哑的光泽,她自是觉得孙章俊俏,就连身材也是如此壮硕,她亲手擦拭裹着这具身体,那几日一丝不苟地从头到脚检视过,自然知道他的强壮。而此刻在他怀中,才及他肩膀高。
“大小姐,你可是中暑了?”乐令不禁心儿狂跳,孙章连声音也是低沉好听的。
孙章见乐令迟迟不回神,只见她一双眼儿水漾地痴望着他不说话。看样子乐令病得不轻,这时候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孙章只得立刻打横抱起她,往内室清凉处放下。
横在他健壮的臂膀间,乐令的心砰砰跳得厉害,鬼使神差扯谎:“我头昏,你扶我站会儿。”
孙章也没听出这话中的不妥,真的扶着乐令轻靠在他怀中。乐令嘴角微微翘起,掩饰住眸中的满足之色。
两人刚静立了一会儿,便有来人差孙章过堂。这狄将军很是欣赏孙章,平日里将他挂在嘴上,称赞他为难得人才,德才兼备。他向州府刺史详报这几日的情形,又预备将孙章收编入伍,并提议将他擢升为队正。
刚接手衙门,狄将军帐下文士不多,他兴味索然地看着满桌公文,对着孙章诉道:“张家一案错综复杂,头绪繁多。若要一一具结,势必费时费事,冗长乏味,就将此事交予你去办。”
孙章接下重任,乐令也好奇跟了他来。进了堂内,只见四面靠墙摆着触顶的高架,上面摞满了一排排皮质公文箱,乐令抬手一抹,指尖沾满绿霉。
她见孙章眉头紧锁,便欣然一笑。荀家也是书香世家,乐令平日里一大爱好便是去发霉生灰的书楼里翻找旧书,编纂成册,衙里这情形对她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乐令好几日不出家门,镇日在这堂内打扫。不过五日,一应事务都被放置得井井有条,孙章见她如此,总算略略放心,他还怕前几日的事给乐令留下阴影。眼看着她简直恨不得吃睡都在这堂中,仿佛忘却诸多烦恼一样。
孙章近日里杂事也多,乐令也不管他,他不在时,她也独自在这堂内翻阅,坐在书桌上翻检就是一整天。
看得多了,她也对这城池内的各色纠葛心中有了数。她闭目回想,展开案卷,从头至尾细细研读起来。
原来张大乾也曾是品德超迈的卓越人物,上一任县令全无作为,他身为一方富豪,不能对本地乱象坐视不理,渐渐地便夺权理事。
乐令久久沉思,心里盘算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与张家的冤孽还是要张大乾松口。思及此,她找来笔墨纸砚,提笔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