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他怎么回来这么早?还自己就把饭菜给做好了。
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顾千允拉开椅子坐下。
从那次在秦北歌那里得来的信息,好像只有她吃过他做过的菜,一想到这里,心里忍不住有几分得意。
顾千允尝了一口,主动赞扬,“好吃。”
傅沉之不语,只是给她夹了菜。
中途,顾千允放下筷子起身,小跑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密封的玻璃罐子,献宝似的开口。
“你看,我今天去超市买的干果蜜饯,你每天喝完药就吃点,甜甜的可以去苦味,我本来是想买糖的,但是我今天偷偷听见一对婆媳在那儿说喝药吃糖不好,要去买这个,我就悄悄跟着她们,她们买什么我就买什么,跟小偷一样,我刚才装进罐子里的时候尝了一块,味道不错,没有很多添加剂,你应该会喜欢。”
傅沉之掀起眼眸,见她眉宇间皆是炫耀,得意的说着今天她在超市的经过,心里流淌过低电流,密密麻麻的。
心里波动极大,甚至心跳絮乱,他能想象那个画面是怎么样的,一定很搞笑,现在他明明没有吃糖,但心底却甜丝丝的。
尽管如此,他面上依旧是装得云淡风轻的。
“知道了,过来吃饭,凉了不好吃。”
顾千允把密封罐放回柜子里然后才重新坐在位置上,虽然她的肚子先被甜品给填饱了,但是不得不说傅沉之的手艺绝佳,就这样她都吃了一碗饭还有很多的菜。
真是罪过罪过。
两人吃完饭,傅沉之撩起袖子就要把桌上的碗筷拿进厨房,似乎打算给洗了。
顾千允惊讶于他今天怎么这么有耐心,不敢真像大爷一样的坐享其成,忙帮忙把剩下的盘子给拿进去。
“我来洗吧。”
傅沉之垂眸扫了她一眼,顾千允总觉得他的眼神是怀疑自己,自尊心受挫,“我是不会做饭,但并不代表我连碗都不会洗,你给我站旁边去!”
听见她志气昂扬的话,傅沉之给她腾出位置,顾千允埋头洗起来,突然又絮絮叨叨的说起来,“对了,药差不多快要熬好了,晾一下就把它喝了,我今天查了一下,中药要趁热喝,凉了药性要变……”
忽然,一双手从后面圈住她的腰肢,随即背后一热。
“傅沉之……”
她身体轻颤了一下,刚要偏头,却察觉到他将脑袋埋首在她的脖颈里。
“别动!”
他的口吻是霸道的,可又不失温柔。
顾千允觉得他不太对劲,像很多情绪翻涌上来了,因为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体绷得厉害。
他怎么了?
此刻,傅沉之心里浮现甜蜜又酸涩。
没有人知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傅沉之有多渴望有一个家,虽然江家待他不薄,也给予了关心,但是他心里清楚,那不是他的家。
很小的时候傅沉之就失去了父母,他被寄养在了江家,因为是寄人篱下,所以傅沉之懂事得特别早,他不争不抢,也不爱说话,对谁都彬彬有礼。
生病的时候,安兰虽然也会像长辈一样守在他的床边喂他喝药,可傅沉之知道,安兰之所以对他这么好,是因为父亲临终托孤,安兰把对父亲的情意延续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他傅沉之身上没有流淌着傅若诚的鲜血,安兰只怕根本不会对他多看一眼。
他知道安兰很多时候在透过他看已逝的父亲,其实安兰到现在都没接受父亲已经死了的事实。
所以她想方设法的对他好,只是想要透着这种办法来抓住父亲的影子。
说穿了,他只是安兰思念父亲的一种媒介,一件道具。
可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关心,不夹杂利益,也不因为他是谁的儿子,只是因为他就是他,那么的纯粹和简单。
顾千允见他只是抱着,也没其他行动,亦不说话,心里有点坎坷,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傅沉之眼眶微润,努力做到面色无异,过了几秒才抬起头,淡淡的道,“没事。”
手缓缓的松开,往后退了两步。
现在气氛有点怪异,顾千允也没敢多追问,只是加快速度把手中的碗洗了,然后把药倒出来,味儿极浓。
将煮成一碗的精华端到桌上,又把玻璃罐拿出来,顾千允睁着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一副万事俱备只欠他喝的姿态。
傅沉之其实可以很爽快把药一口气喝完的,但就是想磨磨唧唧,看着她急得打转就特别高兴。
见他不喝,顾千允不敢硬逼,也不敢威胁,只能好言好语的哄着。
“要不你先吃一块蜜饯,嘴巴甜了,然后你赶紧一口喝光,这样嘴巴里就不全是苦味。”
顾千允真的就差跪下求他喝了。
明明这事跟她没多大关系,但现在好像他不喝药,自己就要得绝症死了一样。
她是习惯被他奴役了吗?
“要不我喝一口,你喝一口。”
顾千允这话也就说说而已,可谁知傅沉之却立刻同意了,“好。”
“不行,药就这么一碗,我喝了你就不够了,快喝吧。”
顾千允正劝着,傅沉之的手机响起来,掏出来一看见是许魏玮,想也没想就挂断了,谁知对方锲而不舍。
“什么事?”声音里透着不耐。
大晚上许魏玮给他打电话只有一个目的,“出来玩。”
“不想玩。”
“为什么?”
傅沉之直接理直气壮的道,“不想玩就是不想玩。”
“你这么早待在家里干什么?面壁思过啊?还是自己玩自己?就算是自己玩自己,这么久了也玩坏了吧!”
傅沉之怼了一句,“我又不是你老公,你每天这么紧的盯着我晚上干什么,是有特殊癖好还是脑子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