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溪揉揉有些发胀的眉心,直到此时,她哪里还有什么能不明白的呢?
范黎自始至终,眼睛都是在看着她的,而没有去注视着别人,如果说紧紧是因为是她将他给请回来的,范黎他,不该是这样的一个反应的。
认清楚了这件事情的真相以后,杜云溪的心中隐隐的对上次凤七泽误会她跟范黎的事情,心中有那么一丝的后悔,毕竟,那个时候,她并没有看清楚,范黎似乎对她真的有意。
“好了,好了,范黎,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无论你是要去科举也罢,还是要继续留在这里也行,终归,我不会怪你的。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有一句话我要提醒你,我是有,夫之妇了。”
杜云溪边一字一顿的说着,边用自己的眼睛看着他,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这是拒绝他的意思,果然,范黎的眼角闪过一抹受伤的神情,转瞬即逝。
许久,他才装作十分大度的看着杜云溪说道:“姑娘,没有的事你想多了我范黎对天发誓,从未对姑娘有过,一丝的心动。如有撒谎,天打五雷轰。”
杜云溪眼中略带微微的心疼,但终究没有拦住他发誓的手,毕竟,有些事情,终归还是要让他自己认清楚才行,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所谓,只有让他内心里清楚,胜过旁人的一劝二劝。
杜云溪对他发誓的无动于衷,让范黎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终于落空,他神色有些受伤,但还是强忍住自己晃动的身形,看着杜云溪说道:“姑娘放心,这一切我都知道了,也都记得和懂得了,从今以后,我定当专注自身修为,潜心学识,努力培养好这个小山村里面的孩子,不过姑娘,你可要抓紧时间盖学堂啊!”
话到最后,范黎的眼中竟然还带着那么一丝的玩笑意味。
“我知道了,不过经此一事,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会加紧的,因为,你之所以闲来无事想要考状元,无非也是因为我没有给你安排事情做,不过,盖学堂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范先生你有别的事情也会做的吗?”
杜云溪仰起头来,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说道。
范黎的脸上露出来了会心的一笑:“姑娘,说起来这个,我会的东西太多了,但凡酒楼里面算账经营的事情,我没有一件不知道的。”
“哦?是吗,说起来这个,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要咨询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聚福楼,一年的进账有多少?”杜云溪看着他说道。
“这个……”范黎低下来头,沉思了起来,许久,才神色凝重的看着杜云溪说道:“姑娘,不知道你是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假话呢?”
杜云溪皱眉:“这有什么关系吗?我想听的当然是真话了。”
“其实想要知道聚福楼的进账不难,你只要算算他每天有多少顾客就知道了,据我所知,聚福楼有一批客户源是十分稳定的,雷打不动的,当中最有钱的要数镇子上面的那几家富户,他们去那里都是有固定时间的,而且消费也差不多……”
范黎越说,脸上越是神采飞扬,最终甚至给杜云溪算出来了聚福楼一年毛收入一百多万两的账目,这一点是杜云溪说什么也没有想到的。
“范黎,你知道聚福楼的这么多,我都要怀疑辞退你的那家酒楼是聚福楼了。”杜云溪虽然说表面上装的十分的淡然不介意,可那眼神里面明显潜藏着深深的怀疑和疑惑。
范黎的脸上闪过几丝的尴尬,最终也还是忍不住的跟她坦白道:“姑娘,不瞒你说,在下先前正是聚福楼的账房先生,可是因为聚福楼的东家贪心不足,非要克扣大家的工钱,没办法,不得已之下,我才离开。”
杜云溪听了他的话后唏嘘不已:“范黎,就这样的主子,先前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呢,若不是我一定要你回答怕是你都不会告诉我这些事情吧?”
“是也不是。”范黎低着头,有些话想要说出口却并未说出口,最终也只是轻描淡写的看着杜云溪说道:“姑娘,这些事情,毕竟是过去,我也不想一直活在过去,姑娘,你说不是吗?”
“对,范黎你说的没错,既然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那你又何尝不知道,无论状元爷也好,探花榜眼也好,那都只是代表着过去,县令爷有什么好威风的?只要我们衣食无忧,生活惬意,功名利禄,不全是浮云吗?”
杜云溪边说着,边看着他的眼睛劝诫道。
范黎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眼睛里面除了激动以外,更多的还有欣喜,他看着杜云溪说道:“姑娘,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过这样的说法,不过细细想来,却也全是满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