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皆在此地等了一上午,凭什么让他们进去不让我们进去,这不是不公平是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他们满足了你们这等官员的虚荣心,在此地侯了你们许久?”那人的言语同他整个人一般说得十分激烈愤慨。
只是杜云溪听了以后却越发想笑。
分明是给自己的偷懒找借口,还说得如此义正言辞,不是自讨苦吃?
果不然,等那人说话之后,李让便讽刺着开口,“你可知你错在哪儿?”
“我错?”那书生一阵惊讶,随后便甩头,留下几字,“在下并未认为自己错。”
“好,那你且听我细说来。”李让也不是个好惹的。杜云溪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也不是白看的,一个只知道读书的书生怎么可能比得上浸在官员身边许多年的管家?
“一,此刻仍旧在排队的人中大部分人都都再次等候了一个晚上,再加上一上午。”
“二,遇见日头正烈便能因此放弃掉自己辛苦等候了许久的位置,若是到时候遇见更大的困难,尔等是不是要放弃官位而逃?”
“三,我们大人既然没有直接提拔官员即是从你们其中选择,便是注重一个德字,而你有勇无德。”
李让这最后一句话也是足够伤人心了,尤其是对准一名书生而论,此人必定以后不会有大作为,因为此番言论,会跟随他一生,除非他个人发生改变。
杜云溪眯着眼看着那书生,嘴角扬着一抹看戏的笑,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最后的戏,竟然会落脚但她的身上来。
那书生几近癫狂状态,看着周围的人群面部逐渐狰狞,不甘的在众人中间巡视着,直至将目光定向了还在为阿泽打伞的杜云溪的身上。
“那他们呢?他们就算在那里站着,可撑着伞!”这书生的话一说完,李让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了杜云溪的反驳声。
“嘿我说你,输不起就是输不起,扯那么多理由干嘛?”杜云溪本身就是脾气火爆之人,一见那书生要扯着阿泽下水,脾气更加要炸掉了。
“你、你!”那书生没有想到的是在一众读书人中居然还有杜云溪这等泼皮无赖,指着她的手指还在不停地颤抖着。
叫喊着你你你半天才憋出一句,“无赖之子。”
杜云溪彻底炸了,冷着脸,将手里的伞往一旁气压比她更低的阿泽手里头塞去,“拿着。”她撒泼没事,可阿泽不能,他若当着那李让的面打人了,怕是这官就没法儿做了。
冷着脸朝着那书生靠近,气势如虹的模样,让周围的书生们基本上都开了眼。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过来应召当官的,你再怎么指问我也没用。还有打伞怎么了?打伞碍着你乘凉了?”
杜云溪眯着眼抬起下巴,看着那书生,一步步朝他逼近那人却瞬间胆怂得往后躲去。
“你、你别过来。”
杜云溪笑了,“你让我别过来我就别过来?”说着拍了拍他的脑袋,“人不够聪明就别学着人家来当什么官,以你的才能,我想80岁的时候应该能中举!”
“云溪。”阿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制止了杜云溪的动作,她转头看向阿泽,朝他挥挥手,“我正好有事得离开,你加油。”
说着,拖着那人的衣领往大街后方走去。
那李让这才回过神来,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仍旧撑着伞的阿泽,半晌才开口道,“进、进去吧。”
众人这才挪动着步伐,进县衙的进县衙,离开的离开,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那一幕。
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阿泽捏紧了袖口下的拳头。他知晓,杜云溪这样做都是因为他,如若不是因为他在听到有人指骂杜云溪而几欲控制不住自己时,她也不必不顾自己的身份当众去殴打那人。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官途。
杜云溪这边却是拉着那不停喊着“兄台饶命兄台饶命”的家伙进了一条无人小巷,将他一把摔在地上,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不耐道:“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离得远远的,不然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知道知道,我不会来找你的麻烦的。”那书生是个软骨头,看似一副能够顶撞刺史的傲骨模样,实则上被揍一顿就认清楚自己是谁了。
杜云溪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来就是看个戏,你若因为今天那一番言论飞黄腾达也就罢了,可你没有。没有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要拖我们下水呢?”
那人呆愣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杜云溪的眼神有些可怜。
杜云溪这才看清这书生模样还挺不错,俊秀小生。
“呐,告诉你哦,你若想当官,以后切记,这种心思莫要再有了,否则小心那一天就掉了脑袋。”
“可、可是我大哥说这样能让刺史大人很快的记住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