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与二话不说开始动手,谈樱也没闲着,给雪人做鼻子眼睛和嘴巴,还有漂亮闪亮的装饰品。
道格也没闲着,像打了兴奋剂似的,冲到雪堆里刨雪玩,瓦白的雪几乎和它顺滑的白色毛发沦为一体。
两人一狗吵吵闹闹在院中玩,中间还小小打了场雪仗,雪人工程即将收尾时,门铃响了。
段修与冷笑一声。
不用去看,他都知道谁来了。
谈樱以为他没听见,起身要去开门,被他拦住。
“先把雪人弄完。”
“可门铃响了。”
“做事情要专心致志,管门响没响。”
“……”
谈樱觑他两眼,啊了一声,恍然大悟般的弯唇笑。
“你啊个屁。”他两眼看回来。
谈樱也不说话,跟着把雪人装饰完。
等到门铃孜孜不倦地响起地八遍,看火候差不多了,段修与才冷着脸往大门口走。
谈樱踩着他的脚印跟在后面。
段修与高大的身躯,把她整个挡得严严实实。
门一开,差点冻成狗地谈驹白一拳挥过来:“靠,你不知道今天零下九度啊!”
“零下九度还出门找虐,不是欠是什么?”
谈驹白冻得嘴瓢,只拉着谈时进来,“这不登门赔礼道歉来了。”
视线往下扫,他和谈时手中果真拎着几件红红火火的东西,都是吃的。
段修与一转身,谈樱便整个露了出来,笑盈盈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小姑娘白白嫩嫩,清新又温柔,望来的眼波亮闪闪。
谈驹白眸色深了深,扭头踢了下谈时的屁股,“跟你大招呼呢,听见没?”
谈时:“……”
谈时忍辱负重,硬巴巴挤出两字:“你好。”
要不是大哥说带他来敌营试探一番敌情,他根本不会理苏檀樱这个别有心思的坏前桌!
一切都是为了情.报!
谈时不停安慰自己,脸色也跟着不那么僵硬。
路过庭院,看见门廊边两个新出炉的雪人,谈驹白惊讶道:“你们怪有兴致,还堆雪人?”
他狐疑看了看前头两人。
雪人旁边还散落了些未拾掇的工具,很明显是刚堆的。
段修与会堆雪人不奇怪。
以前他们都被他妹妹缠着堆过雪人。
但段修与可不是热衷这种“幼稚”行为的人,那么能让他跟着堆雪人的,在场的只有一位。
……
回到客厅,谈樱总算找回四肢的知觉,上楼换了身衣服,欢欢喜喜地下楼招待他们。
“你们想喝点什么?”
谈驹白:“都可以。”
谈樱看向谈时,后者挤出俩字:“随便。”
行叭。
估计问想吃什么也是一样的答案。
不过她也只是照例问问,在座那三位男同胞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她清楚着呢。
谈樱亲自去厨房,水果洗干净切成果盘,点心和坚果也各就各位摆好造型,做了两杯果茶和树莓奶昔。
她不太会做饭,不过小茶饮小甜品做的还是不错。
谈驹白打趣道:“小小年纪手艺这么好,修与可享福了。”
段修与冷冷哼了声。
端起玻璃杯,轻轻一闻清香的果茶,他知道,谈樱做的是蜜桃乌龙茶。
这是她的拿手茶。
果然,谈驹白端起茶喝了口,脸色轻微一变。
段修与不动声色勾了勾唇。
谈樱挨着他坐下,手托在腮边,偷偷凑近他耳边:“你说,我这样露馅明显不明显?”
段修与给了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不止谈驹白想打听“情.报”,谈樱也想泄露秘密。
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只能等着亲手发掘了。
午饭谈驹白和谈时要留下吃,谈樱特意去厨房,给帮佣阿姨提了几道菜。
几个人干坐着也没意思,除了公事,谈驹白和段修与并没那么多闲话聊,于是便去地下一层的家庭影厅看电影,让谈时选片。
谈驹白和段修与没什么可聊,但他跟谈樱却有无数话题想试探。
特意坐在谈樱左手边的位置,时不时扯起一个话题搭话。
谈樱的回答常常牛头不对马嘴,漏洞百出。
比如问她小时候在哪里读书,她回答的学校和他调查资料显示的完全不一致。
这就很奇怪。
谈驹白竭力扼制脑海中迸出的惊悚想法。
等到午间吃饭,餐桌上摆了七八道精心烹饪的菜肴。
有他爱吃的椰汁芸豆乌鸡汤,有谈时喜欢的腊肉烧魔芋,他们都喜欢吃海鲜,大虾和扇贝一个都没少。
不止谈驹白,谈时也很暗自吃惊。
他们可不信段修与这厮能记得住他们的口味。
一顿饭吃得各有心思。
谈驹白越琢磨越惊悚,可推开了所有可能,那看起来不符合常规的推论,往往是正确答案。
可那可能吗?
他问自己,几个月前因痛失所爱依然痛不欲生的段修与,有可能火速爱上另一个人么?
段修与和那个苏檀樱之间的互动,分明默契非常,仿若
相熟多年相爱多年的情侣。可苏檀樱才十七岁,之前一直在南城长大,段修与是六月份去南城才结实的她。
换个思路,段修与能爱上一个年龄差十岁,尚未成年的小姑娘,这件事本身就让所有人觉得匪夷所思。
谈驹白满腹疑问。
他并不打算带着疑问回家,迫不及待地想搞清事情真相。
用过餐,他没准备立时走。
等段修与因公去书房临时处理点事务,谈樱独自坐着陪他们。
谈驹白知道,机会来了。
他眼神支开谈时。
少年老老实实去卫生间趴着了。
偌大客厅,只有电视机在响,谈驹白不动声色往她那边一挪。
嘴唇张开,有些艰难地发出两个简短音节。
“阿樱。”
“……”
谈樱心脏瞬间提到极点。
她慢慢转头,清澄的眸一瞬不瞬凝着他。
尽量自然、温软的扬起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