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一出现,完全失去存在感的段修与脸黑了黑,淡声道:“你哥可是两手空空进来的。”
谈驹白像是才发现他,隔着谈樱拿眼斜他,“这是哪位,不知道叫大舅子?”
段修与冷嗤一声,手背在脑后往椅子上一靠,“个头高过我,我就敬你一声舅子。”
“……”谈驹白好歹一八三,却被他语气讽刺成小矮人的架势。
他们从小认识,就是一直都不对盘。妹控哥哥碰撞上妹妹的小竹马,天雷勾地火的第一场架在十三年前就拉开序幕,具体表现为争夺小谈樱的“妹妹使用权”、“妹妹关注权”、“妹妹占有权”。
现在,他妹妹被段二成功勾搭走,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谈驹白诡异地产生出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巨大挫败感,宛如遭遇到毁灭性打击。
段修与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像在说:“嘿,最后还是小爷我赢了。”
谈驹白想把他黑眼珠子抠出来。
这边热热嚷嚷,餐桌另一边氛围却风云莫测。
因着舒旎旎和段修与的关系,谈樱也把顾深请了过来,他很给面子,居然还知道带礼物。
后来这个战机模型被段修与拿走了。
顾深坐在舒旎旎旁边,按往常,舒旎旎无不是绞尽脑汁自说自话的找话题,直到他回应为止。
今天却一反常态,不止安静如鸡,看顾深仿佛眼不对眼,鼻不对鼻,偶尔跟着谈樱那边笑,插科打诨讲几句话,就是不搭理顾深。
风风火火追了一年多的人,一夜之间所有的热情仿佛被机器榨干,舒旎旎在一个半月前突然的绝口不提顾深,不再绞尽脑汁在顾深跟前刷存在感。
临近高考,高三生大多学业繁重,舒旎旎不再刻意出现,两人班级同在一层楼,居然也有一个半月没碰过面。
这种陡然的抽离,顾深在最开始前三天就察觉到了。
谈樱也问过她,“你跟顾深闹矛盾了?还是马上要高考,觉得压力过大?”
舒旎旎笑她:“你看我像是怕高考的人?”
舒旎旎和谈樱一样也是艺术生,不过她学的是表演,央戏都考过了,在一中上了这么多年学,文化课不就不算差,毫不夸张的说,就算考前俩月撒丫子的玩,考试时闭着眼她都能考过。
“我就是烦,不想追了,没意思。以后上大学学校里大把大把的帅哥让我抓,何必吊死自己。”
“......突然间觉悟的如此透彻,我有点害怕。”
舒旎旎白她一眼:“追了一年多都没可能,以后毕业各回各家,面都见不到更别提谈恋爱。注定没可能,我再掏心掏肺不是贱是什么。”
她说的洒脱,眸中微闪而过的泪光却暴露了真实情绪。谈樱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觉得,顾深对舒旎旎其实是不同的。
除了舒旎旎,再也没有第二个能让顾深心情起起伏伏,脸色千变万化的女孩子。这是段修与的原话。
当然舒旎旎说的话,谈樱也旁敲侧击传到给顾深。
作为两人的朋友,她只能帮到这里,剩下的只能看他们的个人意志。
虽潇洒的说了放弃,可现在顾深冷冷清清坐在她旁边,稍微动下胳膊就能碰到他,顾深淡漠的就像个没事人,一如既往的沉默,还会给右手边的谈时夹菜吃。
她的追逐,她的喜欢和她的放弃,根本就是个笑话。人家不在意你,管你是喜欢还是讨厌呢。
舒旎旎心中窜起无名怒火,借口上了趟洗手间,回来时选了个离顾深最远的空位置坐下。
那话怎么说,眼不见为净。
远远的,顾深捏紧手上的竹筷,不着痕迹的在舒旎旎笑脸上快速掠过。
吃完饭,年轻人们又闹着要去k歌,谈父谈母和段父段母只好同意,没跟着他们去凑热闹。
注意到内向腼腆,好似小透明人孤单落在最后的段知非,谈樱特意走过去温柔的邀请:“知非,你要不要和哥哥姐姐一起去唱歌?”
段知非怯怯露出一抹笑,点了点头。
对段修与来说,段知非只是家中填补他空缺凭空冒出的养女,和她相处不过三年,兄妹之情是淡,大抵还是有点哥哥的样子。
“樱樱,我妹她有手有脚,牵着干嘛,又不是小孩子。”他大步走来,虽是玩笑的口吻,段知非好似很怕他,忙咻地一下把手从谈樱手中抽回去。
谈樱有点错愕,反应过来后笑着拿手拍他:“连小女孩都欺负,真不要脸。”
“要牵就牵巨婴。”段修与将不要脸贯彻到底,托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在她细腻光滑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段知非呆呆望着面前如胶似漆,金童玉女般的少年少女,悄悄拽紧裙摆。
二哥原来也有温柔的时候呢,真羡慕谈樱姐姐。
……
在大学新生报道的前一天,舒旎旎脱单了。
按舒旎旎的说法,谈樱生日那晚,顾深把她堵在了安静无人的走廊尽头,大手紧紧攥着她胳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足足十分钟,到最后都一句对话都没有。
舒旎旎搞不懂顾深什么意思,可能喝酒上头脑袋被门夹了。他哑巴,她也会装哑巴。
高考完那天,大家伙一起聚会,顾深又把她堵在会所走廊的尽头。
“再追我一次吧。”
“……”
不说话就算了,一开口怎么这么想给他点个蜡,听听这是人该说的话么!
舒旎旎憋了许久,当即狠狠推他,张开破骂:“我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还是咋,你有病吧,有病找别人治,别出现在我面前骚扰我!”
骚扰的她脑袋发胀,鼻子发酸,心口还特么发疼!
顾深眼眶发红,像只隐忍不发的野兽,死死盯着她:“舒旎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玩弄够就跑,凭什么?”
玩、弄?!
舒旎旎不可思议。
他一副被人蹂.躏过的病娇模样是怎样,舒旎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你,我我我什么时候玩弄过你!”她结巴道。
什么都没做凭空扣下这么大一顶帽子,舒旎旎憋屈。
顾深眸光落在她精致白皙的锁骨,忽然低下头,不轻不重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