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时回来后,东瀛人的宪兵队来过欢乐门几次,第一次是例行检查,而第二次,是恩威并施。
他们汉语虽然说的不流利,但要点说的很明白:要不伏法,要不就跟他们合作,一起管治上海。
白景时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好笑,就算他选择跟他们合作,长久以往,还不是死路一条。这卖国的罪名,他可担不起。
于是他笑道:“不好意思各位,我白景时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有能跟你们合作的地方,至于伏法的问题,我在想,不管有罪还是无罪,你们都得拿出证据,空口无凭,即使你们再厉害,也不能胡乱抓人!”
领头的东瀛宪兵听了翻译,眉头一皱,不怎么高兴的说道:“先生,我们是带着最大的诚意来的,你不跟我们合作没关系,但是基于根本原则,码头的事和枪袭事件,您都得跟我们走一趟!”
白景时微微一笑,眼里带着审视:“作为在场证人,我自然要接受你们的调察,但是我怕我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您说,我该怎样?”
宪兵队队长听了,与旁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说道:“白先生请放心,我们是礼仪之乡,对您这样有成的人更是心存尊敬,只要证明您跟这两件事没有关系,我们自不会为难您!”
他微微眯眼,低声却不失气势地说道:“虽然您说的很在理,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需要您的保证,保证除了我以外,其他的证人也能平等对待。不然,我恐怕不会心甘情愿地跟你们走!”
这话说的好像是为了保护那些无辜的人,可实际上,白景时最想保护的是苏茵。
“这个我们可以保证,所有在欢乐门的人都可以当证人。对于白先生,我们都很尊敬!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不讲理!”宪兵队长说着,微微鞠躬。
“既然你们答应了,我就跟你们走一趟!希望你们说话算话!”他说着,转身对一直沉默的九三轻声说了什么,便跟着宪兵走了。
苏茵听到九三急急忙忙地闯进学校找她,心里大概也有了数,只不过听九三亲自复述,还是有些担心起来。
“他要我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当不知道,明哲保身?”苏茵听了,不禁心底冒火。
他到底把自己当做什么人?关系到生死的大事,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背?
九三见苏茵面色不好,不由接着说道:“苏小姐放心,三爷自己自有打算,再者秦先生已经去想办法了,这事虽大,但未必没有转机!”
苏茵低头忖了忖,忽而抬头说道:“码头的事是因为我不小心告诉的栀薇,所以我也有一半关系,这事我会亲自去找栀薇了解清楚,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个中间人,至于是谁,我有办法知道!”
其实九三很想说他知道是谁,可是许岐山说了,连白景时都不能告诉,所以便也咽下了要说的话,转而说道:“苏小姐,三爷还跟我说,要你安心等着他,一切都会过去!”
苏茵点点头,明知道这是安慰自己话,却也坦然接受了:“九三哥,我明白了!”
九三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学校。
蒋栀薇在学校路口看见苏茵的时候,其实是有点心虚的,毕竟心里有愧,面子上也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