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两句!”妇人的身后,走来了姗姗来迟的佟瑾墨父亲。
斑驳的发显尽沧桑之态,凌厉的目光从妻子脸上扫过,最终凝视在了裴承彦的脸上,勉强扯出了难看的笑意,伸出右手,“久仰。”
裴承彦黑曜石般的眸子静静注视着眼前皮笑肉不笑的老男人,轻轻抬起的手,却没有任何要握手的意思,插在了衣角的口袋边缘。
男人尴尬的抽回了悬在空中的手,虚伪的笑容从脸上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凛冽严肃的神情,留下一句“裴承彦走着瞧”后拂袖离去。
夫唱妇随,佟瑾墨的母亲对着阮黎冷哼一声,接着也紧跟其后。
裴承彦再次坐在椅子上,从阮黎的角度看来,这张完美无缺的侧脸,闪烁着晦涩不明的光。
审庭的人已经到的差不多,聊天的声音不断的萦绕在阮黎的耳边,聒噪不堪。
几分钟后,审判席上走来了三个人,三人都是一样的紧绷着脸,如同行尸走肉,没有丝毫的笑意,且三人都戴着一样的黑框眼镜,更显死板。
法槌撞击桌面的清脆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审判庭之内回荡,成功的让嘈杂的人声戛然而止。
阮黎的心随着法槌的敲击声骤然一缩。
一番形式过场之后,佟瑾墨和楚妍妍一同被带了上来,穿着宽松显眼的橙色监狱服装,松松垮垮的模样。
阮黎的观察力着实不错,明眸打量着审判庭内所有重要职位的变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感觉。
裴承彦虽未抬眼正看佟瑾墨,眼睛的余光却一直都在佟瑾墨身上徘徊,一举不动都被他收入眼中。
“请律师为佟瑾墨辩述。”法官未抬眼眸,近乎官方的声音说出口。
佟瑾墨的律师是一位长相刁钻刻薄的男人,眯成一条缝说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站在那边略微有些驼背,
透过多年的经验,阮黎总结出了一个道理,长得丑的人,能力一般都强。
那律师颇有一种久经沙场气魄,有条不紊的将事情的全部叙述,就好比事情就发生在他的身上一样。
无非就是说了些裴承彦本不应该受这么重刑罚的好话,紧接着将手中的证据呈到了法官面前。
阮黎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挡不住的清冷气息在周遭弥散,弯弯的柳眉几要被拧成一条麻花,微褐色的眸子一直都紧紧跟随着佟瑾墨,监视着佟瑾墨的一举一动。
律师呈上去的证据,似乎也是一卷录音带,站在法官一旁的助手经过鉴定之后,一边将证据递还给法官面前,一边对着法官点了点头。
心间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起来,阮黎不动声色的将手搭上自己的胸口,隔着轻薄的衣衫,明显感觉到了小心脏不安分的跳动。
在法官的指引下,她为自己的进行表述,对于佟瑾墨的罪行的指认,她也有着十分的把握。
恨不得将所有的细节全部讲出来,思索许久之后确定没了其他,阮黎才将那份存着佟瑾墨气死父亲证据的录音交到了法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