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黎焦急的等在公安局的门口。
杨律师不安的来回走着。
他们第一次感觉时间过的如此慢。
终于“当啷”一声,一扇大门打开了。
两个警察扶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他头发几乎全白,脑袋耷拉着,两条胳膊被无力的架着,说是走,却更像是被人拖着。
阮黎和杨律师赶紧迎了上去,这个虚弱的老者就是他们等了许久的人——阮承恩。
两个警察把人交给他们,又把拘留时的物品放下,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走了。
阮黎小心的扶着父亲坐进车里,老人一直耷拉着眼睛,不知道是想事情还是打瞌睡。
阮黎看着一阵心疼:“爸,听说你心脏病复发了,现在感觉怎样?我带了药,现在要不要吃?”
阮承恩好像没有听到阮黎的话那样,还是低着头,耷拉着眼睛。
因为离得近,阮黎这才看见父亲脸色蜡黄,瘦削的脸上全是胡茬儿。
她轻轻的抚平父亲发皱的衣领,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再也问不出半句话了。
杨律师透过后视镜看到父女俩的样子,心里也是酸涩不堪。
回到家,新雇的下人已经放好了热水。
男佣人帮着阮承恩洗澡之后就服侍他睡下了。
从此至终父女俩都没有对过一句话。
早上阮黎是掐着点醒来的,往常的这个时候父亲都会在客厅一边看报纸一边喝咖啡。
果然父亲还保持着这个习惯,阮黎高兴的走下楼。
只是走进了才发现,父亲只是在沙发里呆呆的坐着,既没有看报纸也没有喝咖啡。
阮黎惴惴的走到父亲身边,轻轻的喊了一声:“爸!”
阮承恩抬起头,表情陌生的望着阮黎,声音苍老而沙哑:“你是谁?”
阮黎的笑容僵在脸上,声音带了一丝慌乱:“爸,我是黎儿,您的女儿阮黎啊!”
“黎儿,阮黎……”阮承恩低低的重复着这两个词。
念着念着阮承恩突然伸手去抓自己的头发,他惊恐的望着阮黎,一边站起身往后退一边慌乱的喊叫:“啊!你是阮黎。是你害我的,你走开!走开!”
阮黎惊恐的看着突然发生的这一切,颤抖着声音问:“爸爸,你怎么了?我是你最爱的黎儿啊。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爸爸,你看看我啊!”
阮黎说着就向已经退到角落的阮承恩走去。
阮承恩见阮黎向自己走过来,更加惊恐万分。
他双手抱着头,声嘶力竭的喊:“不要过来,不要害我!你是阮黎,你不要过来。”
阮黎看父亲这个样子赶紧停住脚步,打着颤音安抚道:“好好好,我不动,爸你别激动。我不过去了。”
阮黎的安抚好像起了作用,阮承恩缓缓的抬起头,确定阮黎真的不动之后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其实昨天晚上阮黎就察觉出了父亲的异样,今天的表现更加印证了她的想法——父亲精神很不对劲。
阮黎一边示意下人去照顾父亲,一边麻利的回到房间联系安城最出名的精神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