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淡淡地别开了目光,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你受苦了。”周肆突然将她搂进了怀中,语气充满怜惜。
他的胸膛温暖而宽广,有温热的气息,耳朵贴着的地方能听见一声声的心跳,强而有力。傅宛身子一松,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好似疲惫的旅人终于抵达了舒适的家里,可以全身心地放松休息。
他不是第一个知道这些事的人,但从来没有人和她说,你受苦了。
可面前的这个男人,却将自己怜惜地拥在怀里,和自己说,你受苦了。
这短短的四个字,好似有神奇的魔力,能将她内心里所有的酸涩发酵,酝酿出回味悠长的酒。
“放心,欺负你的人,我一定不会饶过他。”在自己受到欺辱的时候,他曾这样信誓旦旦地保证。
还有当自己已经学会了看淡一切不公,只专注于调整自己时,他却对自己说:“有我在。”
他总是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别扭而努力筑造起的躯壳,告诉自己,其实她可以活的更任性,更肆意,更轻松。很多人觉得自的心门闭得太紧,无法打开,不能亲近,
可如今她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钥匙藏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周肆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紧紧搂着怀里的女人,他宽厚的手掌严丝合缝地包裹着她小小的脑袋,温润的唇在她的脸颊摩挲,沙哑着声音,他沉声开口:“以后,再也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伤害你。”
傅宛鼻头一酸,抿抿嘴,她颤着声音开口:“好。”
也许是老天觉得傅宛的日子过得太舒心了,于是安排了侯静珊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天,周肆圈里的一个好友在某山庄里举行订婚仪式,作为周肆半公开的女友,傅宛自然也收到了邀请。
由于只是订婚,因此仪式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现场气氛也非常轻松,仪式结束后,大家在茂密宽广的树荫下三三两两地坐着,吹着风聊着天。傅宛坐在周肆身边,一边用贝壳将鱼籽舀起送进嘴中,一边笑眯眯地听着容萱将她那一对龙凤胎的上学趣事。
忽然一个甜美的女声在耳旁响起,“容萱,好久不见!”
众人望去,原来是侯静珊满面带笑地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冰镇的香槟。而旁边陪同着的,是以前和侯静珊交情不错的,永川实业的太子爷,纪如轩。
容萱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静珊,好久不见。”
侯静珊对现场的空气一窒置若罔闻,转身对纪如轩说了一句:“我们也坐在这里吧”,便笑意盈盈地在傅宛对面坐了下来。全程,周肆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手环在傅宛的腰上,一手轻轻晃着桌上的酒杯。
傅宛嘴角微翘,也不说话。
倒是侯静珊眼睛一亮,率先与傅宛打起了招呼:“傅宛,真巧,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我叫侯静珊。”
“当然记得。”战斗的号角开始吹响,傅宛扬起了明媚的笑容,准备应战。
“原来你是肆的女朋友啊?”侯静珊的笑容亲切无害,令人见之可亲。
傅宛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侯静珊垂眸看了眼她们面前的餐盘,突然掩嘴笑着道:“怎么还有鱼籽啊?肆不喜欢吃这个的。他以前总是说这个太腥,闻了想吐。”
“哦?是吗?”傅宛粲然一笑,用贝壳舀起一勺鱼籽放在面包片上,送到了周肆的嘴边,“原来你不喜欢吃鱼籽啊?”
对上傅宛笑眯眯的眼,求生欲极强的周肆乖乖的张开了嘴,将傅宛递来的面包片放进了嘴中。
拿起餐巾抹了抹嘴角,他一脸幸福地对着傅宛说道:“怎么会呢?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吃。”
侯静珊在对面气得手都在发抖,可偏生脸上还要维持着微笑,生生将脸上的表情弄得无比扭曲。旁边的容萱、苏程等人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只好低着头,肩膀微微地抖动。
傅宛一脸无辜地耸耸肩,笑着道:“看来侯小姐记错了,又或者和我认识的不是一个人。”
“对了,傅小姐,你猜我昨天见到谁了?”侯静珊默了一会儿后,再次开口。
“谁?”傅宛抬起水光潋滟的眼,嘴角微微翘着,淡淡地笑。
“陈慕河,”侯静珊扬起嘴角,眨着好奇的眼睛一脸纯真无邪地问道,“听说他是傅小姐的前男友来着?我昨天凑巧见到他和他的女朋友了,不过,他的女朋友好像比他大蛮多的,应该和我妈一个年纪吧。这也太奇怪了吧,傅小姐知道时怎么回事吗?”
周肆怒了,面若寒霜地掀起眼帘,眼神凌厉地望着对面这个聒噪的女人。
傅宛却轻笑出声,众人顿时都望着她。
傅宛言笑晏晏地开口:“让你失望了,这我还真不清楚。俗话说得好,一个好的前任应该跟死了一样,我又怎么会讨人嫌地去他面前瞎转悠呢?更别说跑去他现任前面品头论足乱挑是非这种事了,多没品啊,我可做不来。”
说罢,学着侯静珊掩嘴笑了一笑,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侯静珊面部僵硬地抽了抽嘴角,终于偃旗息鼓,不再说话了。
可是周肆却没有这么好的耐性,嫌恶地看着侯静珊,他冷冷地出声:“你可以走了。”
侯静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记得和你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的女朋友面前,你是没听见还是不记得了?”他语气冰冷。
这时,纪如轩仰头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双手插兜站起了身来,对侯静珊淡淡地说道:“走吧。”
侯静珊静静地看着他指节分明的手,没有动弹。而纪如轩也一动不动,低头看着她。
“走吧。”再开口,他声音柔了几分。
侯静珊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掌间,纪如轩手微微用力,将她拉了起来,快步离去。
“这两人来去匆匆的,真奇怪。”廖容萱笑了笑,试图缓和有些僵硬的气氛,“宛宛,我去拿点甜点过来,你要什么?”
傅宛勾嘴笑笑:“谢谢,不用了,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好。”廖容萱笑着点点头,起身往食品架走去。
苏程也站起身:“我去那边找陈燃说会儿话。”便也施施然地离开了。
树下只剩下了周肆和傅宛两个人。
周肆郁闷地用指腹摩挲着傅宛的手背:“不要生气。”
傅宛莞尔一笑:“有什么可生气的?谁还没有个糟心的前任了?”
周肆看着她,轻笑出声,飞快地在她鼻尖啄了一啄,他点点头:“嗯,你说的对。”
傅宛恨恨地鼓了鼓嘴,捏了捏他手臂硬实的肌肉,嗔怪地道:“最烦你!”
周肆一把抓住她作怪的柔荑,笑出声来:“好,都怪我。”
“你干嘛啊?”走远后,侯静珊一把甩开了纪如轩的手,生气地问。
“我干嘛?我不把你拉走,难道你还想继续在那里做个跳梁小丑?”纪如轩怒其不争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