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庭玉搭在腰间薄毯上的指节动了动,长长的睫毛扇动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笑容温和地道:“是湛兮啊,你来了。”
他抬起手,佣人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搀着他坐起来。
卫庭玉虚弱地喘了两口气,用手绢掩唇。
如果不是郁清棠亲口所说,程湛兮没办法把卫庭玉和她生命里缺失的那个父亲角色划上等号。无论如何,卫庭玉是长,她是幼,她不了解对方,亦没有立场去指责和批评他,但郁清棠的事在先,她不可能把他当作父亲爱戴,只能做到不失礼。
程湛兮道:“我过来拜访叔叔。”
卫庭玉笑笑道:“有心了。”他问,“日期定了没有?”
程湛兮回话道:“我爸妈的意思是大家一块商议,再择一个吉日订婚。”
卫庭玉道:“年内吗?”
程湛兮说:“是的。”
“那就好。”卫庭玉手绢挡着咳嗽了几声,脸上涌出几分病态的血色,“我……咳咳……”
佣人忙扶着他重新躺下。
卫庭玉缓了会儿,道:“我病体欠佳,就不多招待你了,代我问你爸妈安好。”
程湛兮说:“好,叔叔好好休息。”
言罢便退了出去,郁清棠在房间门口等她。
而卫庭玉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郁清棠来了没有,在哪里。
郁清棠神色不见异样,应是早已习惯。程湛兮没有多此一举安慰她,而是抬起她的手,把脸埋进她的掌心蹭了蹭,道:“我们怎么还没订婚?”
郁清棠:“嗯?”
程湛兮道:“我爸爸等你改口都等好久了,我妈更是每天都念叨,每天往红包里塞钱,塞得都装不下了。”
郁清棠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