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乡,泽泉村。
肖情家住在村尾,两间简陋的平房,院子里围出来的菜园子不知多久没有打理,杂草丛生,只有几根丝瓜孤零零地挂在藤上。
胳膊上挂着篮子的婶子推开篱笆院门走进来,看见荒废的菜园子叹了口气,她提高声音,喊:“春金。”
她边往里走边喊:“春金?肖情爸爸?”
屋子里没开灯,光线昏暗,婶子进了堂屋,对着最里面那扇虚掩的房门道:“春金,我来给你送午饭了,我进去了啊。”
婶子推门而入。
她瞳孔骤然一缩,立刻把装了饭碗的篮子放下,冲到俯趴在地的肖春金跟前,吃力地将他翻了过来,拍打着中年男人瘦得脱了相的脸,焦急喊道:“春金!春金!”
肖春金闷哼了一声,睁开比他的年龄沧桑太多的浑浊眼睛,抓着婶子的手,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
“肖情……”
婶子忙道:“肖情好着呢,是她让我给你送饭的,你忘记了吗?”
肖春金像一尾濒死的鱼一样蹬了一下腿,眼睛往上翻,露出眼白。
婶子吓个半死,死马当作活马医地按他人中,把人给按了回来。
肖春金重重地倒了一口气,问道:“肖情……肖情在哪儿?”
婶子以为他担心女儿,安慰道:“在镇上呢,好好的,没有一点事,你安心在家养病。”
肖春金攥住了婶子的手,脱出青色的眼眶,用尽全身的力气道:“让她……让她去……去上学……”
婶子叹气道:“你先顾着自己行不行,肖情也是一片孝心。”
我不要她的孝心!
肖春金已经说不出话,他目眦欲裂,喘气声越来越重,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春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