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在这里遇到了唐景越。
赵方舟从天台下来,去校园超市买了一包软糖和巧克力,又选了一块位置极佳的草坪,打算边吃糖边看夕阳,吃完再去找唐景越一块儿回家。
她刚往嘴里放了一颗草莓味的软糖,就看见唐景越朝这边走过来。
她快速地嚼了下嘴里的糖咽掉。
唐景越已经站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夕阳。
“景越。”赵方舟小声叫他,把手边的糖和巧克力往身后藏了藏。
“赵方舟,”唐景越睨到她的小动作,气笑了都,“你在干什么?”
赵方舟仰头看他,有点心虚:“看夕阳。”
“看夕阳,”唐景越轻弹了下她脑门,摸摸她发顶,“刚才去哪了?”
“没去哪。”她拨开他的手。
“没去哪?”唐景越挨着她坐下,手快地把她藏到身后的巧克力抢到自己手上,“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吴婉怡给我递水,有没有看到她跟我讲话,有没有看到我们一起合照?”
“看到了。”赵方舟低下头。
“看到了你跑什么?”唐景越撕开包装,掰了一块喂她,奶白色的巧克力落到她嘴里,他顺手捏了捏她脸,“赵方舟,你有没有一点作为女朋友的自觉?”
赵方舟含着巧克力,一时顾不上说话。
“你不吃醋不宣示主权也就算了,你还躲在这里看夕阳?”唐景越晃了晃手里的巧克力,又睨了眼她身后,似笑非笑地歪头看她,“还买糖吃。”
赵方舟一言不发,手紧紧攥着那包软糖。
“小没良心的。”唐景越嘴上说她,手还是搂住她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亲了亲她额角。
半晌,最后一抹香甜在嘴里融化,赵方舟小声嘟囔:“就是吃醋才躲在这里吃糖。”
“什么?”唐景越听得不是很清。
赵方舟别别扭扭的:“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唐景越顺势把她压到草坪上,唇靠的很近。
赵方舟左右看看,连忙推他,“你起来。”
“说清楚。”他的唇落下,旁若无人地吻她。
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在公众场合,赵方舟实在是脸皮薄,拼命地躲他,“吃醋了吃醋了你快起来!”
亲也亲到了,唐景越放过她,心情颇好地把她拉起来,搂住:“下次吃醋不要自己躲起来,要扑到我怀里,凶巴巴地对别的女生说:“哎,你走开,这是我男朋友”,还要质问我为什么和别的女孩子说话,居然还敢接她送的水。”
赵方舟听他这么形象的描述,忍不住笑起来,唐景越挠挠她下巴,继续说:“你可以生气,可以撒娇,可以来闹我,但是不要一个人走开,记住了吗?”
赵方舟觉得这有点难,她不太爱发脾气,而且像刚刚那种情况,她其实可以理解,同学一场说句话,这好像也没有什么。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虽然是唐景越的女朋友,很有资格吃醋,但其实她一点底气都没有。
她根本就没有,在吴婉怡面前可以扑进他怀里撒娇的勇气。
“记住了没?”没听到回答,唐景越又问了一遍。
“嗯。”赵方舟并不把这话当真,但还是很开心能听他说这些,“记住了。”
最后两个月了,赵方舟不敢放松,全身心都入到备考中。
她本想搬到学生宿舍去住,这样上学放学都能节省一点时间,但唐景越不同意。
住校的学生本就少,她一个人住到空荡荡的宿舍楼他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另外也怕她自己在学校晚上熬夜学习,累坏了身体。
所以他不仅不同意,还自那天起每天晚上都来监督她睡觉。
晚上九点半,赵方舟被他催着洗漱上床睡觉,她想再练一个小时的理综,唐景越看着她,很有办法:“你要是真不想睡那我们就做,做一个小时。”
赵方舟咽了口水闭嘴,乖乖拿着睡衣走进浴室。
唐景越搂着她躺在床上,让她闭眼,给她默念公式助眠。
他语速很慢,声音磁性好听,原本枯燥的化学方程式被他缓缓念出,竟比催眠曲还有用。他一边念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把她哄睡,在额头落下一吻,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就这样,在他的监督和帮助下,赵方舟保持着良好的身体状况和平稳的心态迎来了高考。
高考那天唐景越去送她,她抱着他的腰迟迟不进去。
唐景越笑的无奈:“快进去吧,小心迟到。”
“还有半个小时呢,再抱一会儿。”赵方舟不撒手。
唐景越看看表,把她牵到一棵树下,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他吻的深,分开的时候赵方舟细喘着气,脸都是红的。
“好了,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他贴着她的唇,“加油。”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唐景越站在那棵树下等她,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小人儿朝他跑来,他笑着张开手,赵方舟抱着他的脖子跳进他怀里:“景越!”
唐景越托住她臀,稳稳抱住她,“这么开心啊,看来考得不错。”
“嗯!我觉得我写的还可以。”赵方舟眼睛亮亮的。
唐景越抱着她往车上走,“嗯,老婆说可以那就一定没问题。”
赵方舟难得没反驳他的称呼,趴在他颈间笑。
“我们要去哪儿吗?”赵方舟看着窗外的景象,并不是回家的路。
“带你去个地方。”唐景越把她带进怀里,让她脑袋靠着自己,“大概要半个小时,先休息会儿。”
赵方舟此刻无比轻松,一点也不累,靠在他怀里看窗外的风景。
汽车疾驰,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犹如来到北江的这两年。
高考结束,再过两个月,她就可以离开这座城市,离开唐家,离开——
她突然下意识地抓紧唐景越的手。
“怎么了?”他问。
赵方舟松开手,“没事。”
唐景越吻吻她头发,反握住她的,“乖。”
赵方舟忍住情绪,往他怀里靠了靠。
他前途似海,而她只是偶然漂过海面的孤舟。
也许对他们来说,来日方长,更适合用来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