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好就是能够确定地选出五个正确的瓷器,然后一次性地置放上去,而不是反复去试错,确保万无一失,减少任何触发危险机关的可能。
“行。”歌琰点了下头,然后把十三个瓷器放在了一块儿,兴致勃勃地搓了搓手,“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玩大家来找茬。”
蒲斯沅:“……”
幸好蒲斯沅人在现场,没让这位不靠谱的一个个把瓷器拎上去试错,他和歌琰一起比对了一会儿凹槽和瓷器,然后将四个他们俩人都能够确定的瓷器暂时放在了凹槽的正下方。
“最后一个有那么纠结吗?”
歌琰这时将头凑得更近了一点,在他挑选出来的最后三个瓷器上来回张望了一会儿,“这三个长得也太像了吧,难不成要靠猜拳来决定吗?”
蒲斯沅原本正在安静地比对最后一个凹槽和三个可能是正确答案的瓷器,听到这话,他思虑了几秒,而后侧过头看向她:“你来选。”
她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他淡淡“嗯”了一声。
歌琰立刻摆了摆手:“就我这运气,还是算了吧!我这人天生自带倒霉体质,你跟我认识到现在,难道还没吃够苦头么?”
谁知听了这话,蒲斯沅似乎更是一副吃了秤砣要她来选的模样,他将视线彻底从那三个瓷器上收了回来,抱着手臂静静地注视着她:“没事,选吧。”
歌琰的心动了动,而后她略有点迟疑地说:“蒲斯沅,你是真不想活了么?”
她觉得,就算让他闭着眼睛来抓阄,也比让她睁着眼睛来选要好。
不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是这种概率上的问题,她这么多年来好像从来就缺少一分运气。
她觉得自己就是世人常说的天生就命不太好、不太幸运的那种人。
具体表现在,她开开心心地和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去巴黎旅个行,结果好死不死就碰上了暴恐事件,她一夜之间失去了双亲,又和妹妹走散了,从此变成孤身一人在世;后来好不容易辗转加入cia,以为自己有了新的家,结果没过几年,就被从组织除名,众叛亲离还背上了罪名。
诸如此类的例子数不胜数,就连他自己,也因为跟她扯在了一块儿,开始各种跟着她一起倒霉。
都这样了,他竟然还要她来选这最后一个瓷器,这不是不想活了,又能是什么?
蒲斯沅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而后,他突然就微微俯身过来,靠近了她的耳边。他压低了嗓音,不徐不缓地对她说:“想活,所以你现在手里攥着我的命,你得好好选。”
歌琰一瞬间眼睫微微颤了颤,而后她看着说完这句话、又坐回了原地一副刚刚好像无事发生过的蒲斯沅,轻轻地咬了下唇。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他是不想让她始终陷入在认为自己不幸运的想法里,希望她可以从这个思维定式里走出来。
“……行吧。”
她这时轻叹了口气,坐到那三个瓷器面前,嘴里小声嘟囔道,“要是真选错了,你可别怪我。”
他在她身后的方向,几不可见地弯唇笑了一下。
由于时间紧迫,因此可以留给歌琰纠结的时间并不多。她仔仔细细地盯着那三个瓷器和凹槽看了一会儿,最终拿起了最靠左边的那个瓷器。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就这个了。”
接着,蒲斯沅分别将第一个到第四个瓷器,一一镶嵌进对应的凹槽里,每当他放置进一个瓷器,那个凹槽就会散发出绿光。
绿光代表着选择正确。
等他放完这四个瓷器,他转头看向了歌琰,示意她将她选好的那个瓷器放进第五个凹槽里。
于是,她屏住呼吸,微微颤着手将她挑选出来的那个瓷器,嵌进了第五个凹槽里。
瓷器嵌入进去后的那一秒,那个凹槽突然散发出了红光。
选择错误。
歌琰张了张嘴,她僵硬地转过了面如死灰的脸,刚想要去对蒲斯沅说句什么。可却看到他突然对着她的身后眼神一凛,整个人猛地就像一只豹子一样,朝她的方向用力扑了过来!
歌琰瞬间被他掩在了他的身体之下,下一秒,她只听到自己的耳边立时闪过了一道破风声。
那道在空气中突然出现的破风呼啸声,感觉像是有什么利器陡然飞了过去。然后,她感觉掩护着她的蒲斯沅,身体忽然几不可见地微微一颤,而后他的喉间也跟着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闷哼声。
她一瞬间心中闪过了一丝非常不好的预感。
眼看空气中的破风声消失停止了,她立刻轻轻地从他的掩护下挣脱了开来。
她看到蒲斯沅身上衣服的左肩处,被划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而此刻他暴露在空气里的左肩上,则有一个触目惊心的新鲜伤口。而此刻,正不断地有鲜血从那个伤口中冒了出来。
歌琰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眼眸微微颤抖着,越过他的肩头,去看他的后方,然后看到了对面的墙壁上,插着一把尖锐的匕首。
而那把匕首上,正有血丝在不断地流淌下来。
那是蒲斯沅的血。
而这个受了伤的人,此时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和往常一样,冷冷淡淡的,甚至连半点儿吃痛的蹙眉都没有。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自己左肩上正在潺潺流淌的鲜血,又转过脸风轻云淡地对她说:“没事,一点都不痛。”
你骗人,怎么可能会不痛呢?
歌琰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