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愉稍稍敛了敛眼眸,像是在疲倦到极点的时候,还在挣扎着想要用理智去观察面前的人,直到孟忍冬的话音落下许久,纪愉犹豫了几秒钟,出声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
她总觉得今天的孟忍冬很反常。
但具体是怎么反常。
又想不出来。
往日孟忍冬也不是没有这样不死心地往她身边黏来……比如她们刚分手那会儿,孟忍冬就会一点道理不讲地在她去参加节目的途中将她堵着,不可置信地问她为什么要和自己分手。
直到后面发觉自己只是被她当做另一人的替代品。
于是终于收起了那不可一世的自信和狂妄。
只残留着一点不甘的余温。
但不论是怎么样的孟忍冬,纪愉只随意一瞥,就能看清楚对方此刻的心情,哪怕再不愿意承认,纪愉也不得不直面一个事实:其实和孟忍冬相处的那四年,每一次的肌肤相亲、相拥而眠的日子里,她或多或少地对身边人增进了了解。
除了这一刻。
她发现自己竟然看不懂孟忍冬的眼神——
这个从来把情绪写在眼睛里,捏着高傲、自负、全世界都围着她转的剧本的人,好像那空空如也的灵魂终于被什么充实了一样,以至于现在的她身上多了点纪愉看不透的东西。
而纪愉直觉这好像同自己有关。
孟忍冬本来以为自己在这里吹半夜的冷风,如今能跟纪愉见上一面就足够幸运,没想到能得到她的这样一句关怀,明明心中告诫自己要循序渐进、一点点弥补,可是有些贪婪的门总是露出一条缝就令人忍不住得寸进尺,以至于她控制不住地又问了一遍:
“吃早餐吗?”
……
纪愉觉得自己今早果然应该回宿舍休息。
不然她怎么会头脑发晕地在这阳台上,跟前任金主肩并肩、看着远处的森林和朝阳,并排坐在阳台上迎着晨风啃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