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定会理解纪愉吗?
不见得。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那么纪愉为什么还愿意将这件事说出来?
明明在过去的思念里,在她的身边待着的时候,从来没有向她透露过哪怕一点关于梦想、关于这曾经的朋友的信息,明明她要的东西,孟忍冬也能够给她。
镜头里拼接剪切的镜头里,纪愉说过的那些话一度浮现在脑海中:
“因为她是我的光。”
“一直以来鼓励我的都是她,这一次,能不能换我来给她力量?”
“希望她可以看到我……”
纪愉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分明已经被世界以痛吻过,如今依然要报之以歌,以她在朋友身上看见的那些故事,说明她已经对娱乐圈的秉性有所了解,可她依然选择了出声,因为她有想要拯救的人。
想到这,孟忍冬一颗心就像是被刀锋剑影割过之后,又被浸泡进了高浓度的柠檬汁里,连带着她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酸味。
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闭上眼睛倒在沙发靠垫上,脑海里的声音换成了另外一句:
“有件事孟总或许不知道,我有个朋友长得和您特别像。”
已经是多日以前的话,而今想起,这话语塑成的刀刃依然没有变钝,扎向她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痛,孟忍冬缓缓往旁边倒,仿佛一个真被扎中的伤者,侧躺在沙发上。
意识混乱间,这几日做的那连贯的不寻常的梦,成了她生活里唯一的糖。
在梦里,年少的纪愉虽然和楚见榆长得一样,但是性格却乖得很,还特别黏她……恍然让孟忍冬以为自己回到了她们还在一起的那四年。
梦里的纪愉也会去学跳舞,还会主动来找她玩,除了跟在她的后面总是“司恬司恬”地叫,孟忍冬没什么不满意的。
她想,早知道就跟纪愉说自己的真名了——
这样起码也能从她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