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时尚风光,接触的全是潮流尖端的人和事,但她并没有生在富贵豪门,三线城市的普通职工家庭用开放尊重的教育方式让姜妩从小建立良好的性格,不骄不躁,静得优雅。
姜妩除了在处理初恋失败的态度上有过自我怀疑,其他方面从未觉得自己矮人三分。
现在,姜妩华彩绽放,越自信越美丽。
姜妩用公筷将一块鱼肉上的刺剔除后,送到赵子然碗里,顾覃川看看鱼肉,又看看姜妩,脸上的期待肉眼可见。
姜妩的余光将顾覃川的期待尽收眼底,但她并不打算帮顾覃川代劳,舀了一小碗鸡汤,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顾覃川的期待落空,尴尬地抿了抿唇,自己夹了一筷鱼肉,不太熟练地拨弄起来。
姜妩侧眸看着他笨拙的动作,越看越想笑。
姜妩忍不住打趣他:“好笨,鱼刺不是你这么挑的,鱼肉都被你戳散了。”
顾覃川的手顿住,撇嘴道:“你有说话的功夫不如指导一下?”
姜妩抿着勺子,优哉游哉道:“我想看你怎么和鱼刺较量。比起筷子,你更适合用刀叉。”
顾覃川把戳地支离破碎的鱼肉连碗放置在姜妩面前,没好气地说:“吃吧师妹!希望这些鱼肉能堵住你的嘴。”
两人斗嘴,赵子然捻着胡须作壁上观,这倆徒弟虽未在画坛有所成就,却在各自的领域出类拔萃,看着还挺般配。
赵子然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
第55章
饭后, 顾覃川被赵子然发配去洗碗,姜妩帮他把菜盘碗筷拿进厨房。
顾覃川撸起袖子就开干,姜妩则站在一旁“监工”。
顾覃川边刷碗边说:“你没事去陪师父吧, 站在这里我压力很大。”
姜妩将散在灶台上的调味料一一归纳好后, 说:“做不好工作的人才会有心理压力, 你那么自信的人, 洗个碗有什么压力。”
顾覃川往洗碗池里再次倒入洗洁精:“这个工作我不擅长,某些人又喜欢挑刺。”
姜妩正想告诉顾覃川洗洁精不用放太多, 话未出口就被他堵回去了。
姜妩转而问道:“我之前在厨房热菜的时候仿佛听到你和师父在谈论我。”
“厨房离饭厅那么远你都听到了?”顾覃川觉得不可思议。
姜妩:“仿佛的意思不是听到,而是感觉到,女人的第六感比较准。”
顾覃川一本正经地为添油加醋:“师父夸你是个好姑娘,让我好好珍惜你。”
姜妩挑眉,不信顾覃川的话:“你编的故事自己信吗?”
“这是事实, 不信你去问师父。”顾覃川的语气非常轻松,完全没有胡说的羞耻感。
顾覃川知道这种事姜妩必不会问, 故意这么说。
“好,我这就去问。”姜妩转身朝门口走。
走了两步,停下,回眸果然撞上顾覃川诧异的目光。
“你又一次读心失败, 很泄气吧?”姜妩捉弄了顾覃川, 心情大好,露出狡黠的笑意。
顾覃川喜欢看姜妩笑,无论出于各种原因,只要她开心, 自己也开心。
顾覃川微微勾唇:“我还没用读心术, 怎么就失败了?你知道轻敌的后果吗?”
“你的口才……”姜妩竖起大拇指,“无中生有, 胡说八道,无赖指数五颗星,我甘拜下风,不跟你扯了,我去陪师父。”
姜妩来到画室,古朴的檀香味萦绕在房间内,令人气定神闲。赵子然正负手观看自己新作的《雪松图》。
姜妩轻声走到茶盘前,为赵子然沏上功夫茶后,来到赵子然身旁,静静欣赏师父的画作。
过了小一会儿,赵子然问姜妩:“你觉得这幅画如何?”
姜妩没有奉承之意,实话实说道:“松干苍劲拙古,肆意横生,经风朔雪依然苍翠葱茏,尽显铁骨风范,恭喜师父又多一副得意之作。”
赵子然捋着胡须,笑着摇了摇头:“在我心里没有得意之作,我满意的永远是下一幅画。”
这就是艺术家的境界。
姜妩赞同赵子然的说法:“艺术没有终点,师父一直走在探寻艺术本源的道路上,所以画风笔韵奇伟瑰丽,令书画爱好者心生向往。”
看到赵子然的新作,姜妩想起先前答应过叶炀的事。
“师父,前段时间我陪一个喜欢收藏的朋友参加韦德拍卖会,意外发现您的《高山流水图》也在拍品之列,起拍价是五万一平尺,我原本打算以20万的价格拍下来,却有人恶意竞价,第一次举牌就将竞价抬到60万,我朋友想以更高的价格拍下,我阻止了他。您觉得我做的对吗?”
赵子然有个原则,画作只展览不出售,若遇有缘人,会赠送画作。几十年间,他赠出的画作只有区区八九副,《高山流水图》出现在拍卖会上也令他很意外。
赵子然皱了皱眉,微微叹道:“《高山流水图》是我早年的画作,赠与谁我忘了,如今被拿出来拍卖,看来我所托非人。我不希望在世时,我的艺术被金钱玷污。”
姜妩宽慰赵子然:“这是个例,师父不必耿耿于怀。艺术需要传播才能流传,您的画作很多收藏家想拥有。”
赵子然说:“若是爱画藏家收藏还行,就怕遇到不懂画的人,受糟践。”
《高山流水图》被颜妍拍得,会不会被糟践姜妩无法判断,希望60万拍到的画作不会拿来垫桌脚。
顾覃川洗完碗后来到画室,刚好听到姜妩和赵子然在谈画作拍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