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缘是十五岁进的莫奈军校。
那时候她和她爸赌着气,心情十分不快,以至于被她爸强行打包丢进莫奈军校的时候,她对任何人的态度都是相当恶劣的。
她一脚踹开了新宿舍的门,一脸愤恨地趴在了她的床上,完全不在乎她的室友是谁,亦或是打个招呼什么的。
过了很久,一个熟悉而又不确定的声音响起了:“阿缘?”
她的心狂跳了一下,却装作十分不耐烦地道:“干嘛?!”
“真的是你啊,”那人站在她的床边,声音里夹杂着笑意,“我是施邺。”
施邺对她真的很好很好,好到她都舍不得在他身上撒脾气。
他会嘱咐她每天要带什么用具,会帮她打好水,会帮她辅导功课,教她实战,作为一个朋友能做到的任何事情,他都完美地做到了。
明明,明明最开始是她伤他最深。
那日她强行要求他带她去野营,不但惹了一大堆麻烦,还害他掉到了第三名,他都没有一句怨言。
甚至在她被一群人围住冷嘲热讽的时候,他宛如天神一般地出现,冷冷地斥退了那些人。
“是我邀请阿缘加入我的队伍的,你们要是有任何怨言,请来找我,亦或是退出我的队伍,另寻高明。”
施邺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他永远都是淡淡的,生疏的,不苟言笑的,不近人情的,可他却把所有的温柔和耐心全部倾注在了她身上。
甚至为了她,出声斥责了那些明明与他毫无干系的人。
那日她约他在树下,直截了当地问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明明她已经是个废人了,是个毫不讲理的纨绔子弟了,她已经完完全全地没有救了。
可那日,春风拂动了他的碎发,他的笑容宛如太阳一样温暖:“因为你是阿缘啊,是我最好的朋友。”
柯缘已经忘了有很久,会有人在意她的感受了。
她在这黑色的世界里踽踽独行,每走一步都会因为害怕窒息而喘一口气。
她一把掀开了他的衣角,看着他那狰狞的伤疤,轻轻道:“那里还疼吗。”
“不疼了,”施邺摸了摸她的头,“一点也不。”
当初明明是她的失误。
明明是她任性把他拉到了那个废弃厂里。
明明是她过于轻狂无知,害他的腹部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明明是她的错,为什么却像是他在救赎一样。
“阿缘,有我在,”施邺看着她,神情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你一定不会再受任何委屈。”
是啊。
在他眼里,她永远是那个年少成名的神枪手柯缘。
是那个总是趾高气扬,对他人不屑一顾的傲气少年。
是他儿时最好最优秀的朋友。
可就是这样的朋友,却因为她的自负,害他被她那失误的一枪而打伤,甚至差一点因此丧命。
差一点,他们二人就要被歹人再次捉起,永远见不到这世界的太阳。
可为什么,他还能如此熟稔地唤起她的名字,为什么可以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像往常一样保护着她呢。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让她已经不想以男性的身份继续和他继续做朋友,而是想以他的爱人的身份,和他永远在一起呢。
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命运使然,她来月事的时候正巧被他撞了个满怀。
她第一次看到他脸红的样子,第一次看到他心慌意乱地连说傻话,第一次看到他因为不知所措而手舞足蹈。
最终他呆呆地坐在她身旁,像一只听话的大狗狗,安静而又乖顺。
她第一次觉得他似乎和从前的形象有些不同,莫名可爱了起来,第一次觉得如果有他在她身旁,她一定会过的无比安心无比快乐。
于是他们展开了无比刺激的地下恋情。
他们会在星冶不在的时候在寝室吻的天昏地暗,会在隐蔽的小树林里手牵着手一起散步,会在无人的时候互相投喂吃的,然后相视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