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沉默半响,“他们不接阿煜,可有说明缘由?”
她看看是否还能争取。
邵瀛随口回道,“怜煜身子骨太薄弱,久在公主庇护之下养尊处优,只怕吃不得军营中的苦楚。”
话里的刺太直接明显。
听着就让人不舒服。
怜煜吃着鱼肉的筷子停下去,他没有再吃了。
难得有见小奴隶吃瘪,含巧都跟着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邵瀛给了人难堪,终于赢回一些被人比下去,以及被楚凝忽略的不爽利。
楚凝闻声脸色变得凝重,头回撩下筷子发出重重的一声响。
裕安长公主难得发难,膳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含妙拽拉着含巧跪下,后头伺候的婢子们一乌泱,全都跪了下来。
“公主恕罪,含巧她不是有意要笑小公子。”含妙道。
楚凝转头。
视线一一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最后停留在含巧的身上。
“本宫无论叮嘱多少回,阿煜是本宫的弟弟,你都不将本宫的话放在心里,对他屡屡轻.贱。”
邵瀛静默听着,女人的话里有话,更像是对着他说的。
楚凝还是第一回 动这样的怒,本宫都自称了,一时之间,婢女们个个闭牢嘴,不敢吭声。
“屡说屡犯,过往的罚都太轻了,不能让人长教训。”
“这次你就去中庭的石砖板上跪一个时辰,若有下次,再让本宫听到你冒犯取笑阿煜,你就不用跟在本宫身边伺候了。”
裕安长公主何时这样严厉惩治。
邵瀛一时也被唬得怔愣,他心里越发笃定,楚凝是在杀鸡儆猴给他看。
怪他言语轻视怜煜。
还专挑她身边伺候了很久的人来罚,借故让他知道,纵然他是驸马也不能轻视怜煜。
含巧不怕罚,只怕丢弃,她忙求饶。
“公主...奴婢不是有意的取笑小公子,求公主宽恕,奴婢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话你该对着阿煜说。”
含妙听出来楚凝的意思,连忙又拽含巧,暗示她顺从楚凝的意思,朝怜煜道歉。
含巧心里不甘愿,也只能跪朝怜煜,“奴婢有口无心,恳请小公子宽恕。”
怜煜看向楚凝,她安抚性地抚住怜煜,似乎等他决断。
少年不喜含巧,但也深知她跟久了阿姐,对阿姐很衷心。
怜煜是觉得她碍事,想要把她剔除,但也不是现在,更不是借阿姐的手。
“阿姐,我没事。”
楚凝看着少年乖顺漂亮,略显得惶恐的脸,也知道自己忽而疾言厉色吓到他了。
她的声音回归柔软。
“既然阿煜替你求情,那就跪半个时辰即可。”
“现在就去。”
张麽麽领着人含巧等人退了出去,剩下的婢女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午日里,砖石正热,生跪着抗,含巧姑娘习武的身骨,只怕都够呛。
“阿煜,多用一些。”
楚凝招手换了一双筷子,给怜煜接着夹菜,丝毫不闻不问邵瀛。
邵瀛不懂。
一个奴隶而已,充其量拿得出手就是那张脸罢了,为何楚凝要待他如此看重。
给他废好大心力。
近来便听说了,怜煜的教学竟然是京畿大名鼎鼎的前太师。
仅仅是怜惜而已吗?
荒唐些想,若是楚凝想养他做面首,为何把他又对外称义弟。
邵瀛他吃不下了,静坐了一会也散不了尴尬。
便谎成外头还有事,起身要走。
他说完了话,楚凝淡淡嗯一声。
“驸马既然事多忙碌,为阿煜寻着武学师傅的事情就不必再多操劳,这件事情我会找皇弟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