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宽心思了,应当是适应下来了。
杜明檀并没有教给怜煜太多的东西,几日的听学内容都是写字。
誊抄诗词歌赋,他再一一验收,给怜煜批阅指点,在杜明檀的指点之下,怜煜苍劲飞扬的字规整了许多,从前看着张狂,而今瞧着多了几分收敛。
杜成越看不出什么门道,两只手捏起宣纸提起来看,“是好看了。”
“只不过啊,我还是觉得,你先前的更好看一些,比眼下你写得更多了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肆意。”
“阿煜你还记得之前的写法吗?就写这几个字,对比来我瞧瞧。”
怜煜提笔写下,运笔如飞。
杜成越将两张写了同样字的宣纸铺在一起,“阿煜,你来看。”
纵观字的走势,怜煜想起运笔之时的控力和收放,他恍悟出几分。
先生授教给他的第一门学问,应当是稳重自称,然则君子内敛,故而温润。
敛藏。
要藏起来,对阿姐,也是要这样吗?
杜明檀添了茶回来,按照惯例,验收他们二人的字。
都看了,今日没有过多的指点就放下。
“今日授学的时辰到了,成越,你送怜煜出门时,顺道去墨书局里购置几叠宣纸和墨砚,家里的不够用了。”
杜成越簇拥着怜煜出门,楚凝不放心,寻常都是让含妙过来接怜煜。
接过几日,怜煜就不让来了,他和楚凝说,可以自己回去。
出了门,杜成越拽住了怜煜,三言两语打发了长公主府的小厮,让他们先走。
拽着怜煜上了他家的马车。
“祖父让带的宣纸太多了,我一人实在忙不过来手脚,早回去也没什么事,就跟我一道去帮帮忙吧。”
怜煜掀开车帘一看,长公主府 的马车已经赶得远了,他也只能坐下,“快去快回。”
杜成越撑头笑,”看不出来阿煜还是个念家的。”
“不怕,咱们这一趟来回,也废不了多少时辰,你就跟着我去,我保准送你回来。”
马车一路驶离,没有去墨书局,反而到了京畿处一家酒楼装潢似的花楼停下。
“这不是卖宣纸的地方。”
杜成越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带怜煜去墨书局买文房四宝。
他今而个的本意,就是要带着他逛花楼。
好好玩一玩。
这块地方,可是有名的幌子花苑,外头打着吃饭的招牌。
里头问了浑话,掌柜的就牵引人去后院的角楼,那地方才是名副其实的‘吃饭’。
“这不是正午了吗,咱们先去吃点好的,吃饱喝足,才有力气买文房纸墨,给祖父带回去。”
怜煜不想逗留,他只想着快去快回,和阿姐用午膳。
杜成越狗皮膏药抱着他的四肢,将他推带着往里走。
“往常总吃阿煜带的早膳,今儿个卖给我一些面子,也好叫我能够作一回东吧。”
路过柜台时,杜成越朝掌柜挑眉吩咐。
他是常客了不用点菜,“酒菜照常,只是伺候酒菜的,需得两个新来的,要最出挑的。”
掌柜的忙招呼人,小二低头哈腰在前头引路去厢房。
取下肩头的巾布,“客官您留心脚下咧,小心木楼台梯,仔细不要摔着您。”
厢房很大,说是吃饭的地方,装潢却跟客栈有天差地别,圆桌占着中央,最大的还当属旁边那方很大很宽的床榻。
里头燃的不知道什么香,很是甜腻。
怜煜皱起眉头,脸上带着明显易见的不耐,小二上来了酒,见到怜煜,不住嘴的夸。
“好俊俏的一位公子客,往常没有见过呢。”
杜成越坐下后,脚又翘起来踩着圆凳,嘴磕着瓜子。
“这可是小爷的贵客,你别怠慢了,快去催菜,对了,伺候用膳的厨子,现在门口等着,小爷叫了再进来。”
“好咧。”
怜煜直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吃饭的厢房,置着这么一方床榻,怎么样看都是奇怪。
杜成越撒谎不眨眼,“就是一个吃饭的地。”
“咱们兄弟在一起还没有碰过杯子,不喝酒不算好兄弟。”
“阿煜你都到这里了,就别跟我推说什么不喝啊,单我一个人喝能有什么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