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天莲叶,无穷碧色。微风轻拂,满面荷香。
景虽美,萧皎皎却厌烦这种场合,贵女夫人们聚在一起,不仅谈脂粉、谈首饰,还谈郎君。她不想和别人谈谢暄。
但是有人却不放过她。
一位李家的夫人笑意盈盈,佯作关心之态询问:“公主与谢家郎君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时,怎就舍得送两个婢子阻了夫妻情分?”
萧皎皎觉得这位夫人就是来嘲讽她的,随便打听,谁不知道她婚后一直久居公主府。什么浓情蜜意,夫妻情分,应该是相敬如冰,同床异梦才对。
想起这位李夫人与清河崔瑗一向交好,怕不是为崔瑗抱不平来了,都是一群等着看她笑话的。
萧皎皎掩唇一笑,作娇羞状,柔声细语:“我身子弱,受不住。是郎君怜惜,这才允我送两个婢女帮忙分忧。”
她话里有话,娇娇女受不住郎君龙精虎猛。众人笑得暧昧,了然于心。
虽听闻公主不常回谢府,但房中事也不一定只在房中做。公主花容月貌,郎君贪欢不知轻重也是在所难免。看起来正人君子不食烟火,私底下是玩得疯狂的浪荡人,那也是有的。
萧皎皎以为这话题就这么糊弄过了,见众贵女还盯着她这边看。
婢女桃枝使了个眼色,萧皎皎不解地回头,只见谢暄与几个好友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那她刚刚胡扯的话,谢暄也是听到了。萧皎皎不由脸上一红,太窘迫了,又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人了。
在众人眼里,公主看一眼郎君,脸就红了,两人是在暗送秋波么,这般恩爱。
王叁郎讶然,疑问道:“如晦,你和公主的话,谁真谁假?”
谢暄自嘲地笑,反问他:“你说呢?”
谁能让谢暄这样无可奈何,王七郎明了,大笑:“你这公主,真是可爱。”
是可爱,不仅是个小骗子,还是个戏精。谢暄在心里补充。
亏她好意思说受不住,他明明都已经很久没碰过她了。
不配合她的演出,简直对不起她这卖力的胡诌。
谢暄走过去,在众人面前揽住她的肩,敛下眉眼,温柔地问:“公主身子弱,饮了酒有没有不舒服。”
他配合地做足了怜惜女郎的夫君模样,萧皎皎只觉得很羞耻,心也虚。
闻他身上有淡淡酒气,也不知他喝了多少,她不愿在人前和他继续做戏。
但戏总要做全,她起身,佯装不胜酒力,将半个肩膀送进他怀里,娇声道:“郎君,我头晕,要你送我回去歇息。”
美人在怀,温香软玉。谢暄凝视着萧皎皎,她总是知道用什么样的姿态最勾他怜惜,他禁不住。向众人辞别,他拥着她离开。
众人望着他们相拥的背影,有人艳羡,有人不屑。
眼高于顶的谢郎,不爱贵女、爱草包。年纪轻轻就瞎了,竟会为公主晋陵折腰。